2月16号,春节未过完,漫樱高三的学生就提前返校了,教室里一片哀嚎。
徐青曼的座位空了,同学们有些伤感,她的座位一直没人坐,如一道伤疤,大家都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焦灼的气息,沈墨也少有的认真起来,因为随着高考的日渐临近,沈墨的心也漂浮起来,无处安放。
所有的憧憬,愿望,梦想都被搁置,现在的唯一目标就是冲刺高考。
等考上了好的大学,所有的美好的东西都会随之而来,爱情,友情,亲情,这是开学动员大会上钱小强声嘶力竭说的。
在沈墨埋头题海中时。
在出租屋里有些感冒的方守静勉强吃了些干面包,准备将衣服洗了,带的薄衣服不多,放了两天,不洗就馊了。
方守静习惯的掏了一下衬衣口袋,拿出一张写着地址的字条,他才忽然想起那天那对气质与众不同的男女。
他看上面的地址,在羊城保税区汇丰路189号新锐大厦28层,凯盛娱乐,梁紫茗,然后是电话号码。
他当晚没注意,过后也就忘了,要不是今天洗衣服,要不是习惯性的掏兜,这张纸条也就和自己无缘了,方守静也不会知道这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方守静现在仔细看着纸条上的信息,竟然是凯盛集团,新上位的三大,这是是每个有明星梦的年轻人最向往的圣地。
那里有造神的金手指墨染。
方守静的心咚咚咚的狂跳起来,也许可行,就像那个气质美女说的,试试又不损失什么,大不了搭进去一百多车费而已。
趁着头脑发热,方守静拿出手机,深呼吸,拨通电话。
响了两声,对方接起来,是个女的:“喂,您好,凯盛梁紫茗,您哪位?”
声音干脆利落,带着金属的质感,光听声音就感觉是个长期位居高位的人,方守静有些紧张,忘了说话。
对方见手机里没反应,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
方守静猛然惊醒,词不达意的慌张答道:“哦哦,我我……我叫方守静,认识一个人他他叫我打这个……打这个电话……”
梁紫茗皱着眉头听完对方的语无伦次,完全不明白对方表达了什么意思,于是直击要害问道:“谁给你的这个电话?”
“哦,叫沈墨,他给我的。”
梁紫茗一惊:“沈墨?你在哪里?从事哪一行?”
方守静脑门上满是汗,紧张的答到:“我在椰城,我是唱歌的。”
梁紫茗一挑眉,难道沈墨又发现了一个宝,梁紫茗有了兴趣,直接了当的说道:“这样,你搭乘最快的航班来凯盛集团,到了后报我的名字,梁紫茗就可以,到时候我们面谈。”
方守静赶紧答应,挂断电话,他的心还跳的停不下来,手上全是汗,他在裤子上擦了两下。
他有某种猜测,但不敢奢望,他在高铁票和飞机票之间徘徊良久,一咬牙选了飞机票。
方守静看了看空空的屋子,他把没洗的衣物一股脑塞进包里,就要离开住了两年的房间,方守静百感交集。
从小就生在戏曲世家,那时候灌输的思想就是戏曲是国粹,是瑰宝,所以跟着父母学,后又拜师跟着师傅学。
那时候是真苦啊,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没有节假日,偶尔帮师傅师兄串场就当过节了。
那时候讲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傅是真的严,也是真的打,忘不了练功磕了多少次,忘不了有多少次哭着哭着在被窝里睡着。
本以为练得一身本领,真正要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时候,忽然社会风气就变了,太多的娱乐活动吸引了现在的年轻人,戏曲成为昨日黄花。
剧团解散,太多的人改行,自己的父母为了生计开了个早点铺,起早贪黑,早没了舞台上的明媚与荣光。
方守静不甘心,他忘不了师傅临去时,声嘶力竭的喊:“祖师爷,我对不起你!”
师傅走了,走时眼睛还是睁着的,方守静对着死不瞑目的师傅发誓他不会放弃,才哭着合上师傅的眼睛。
整整三年了,师傅的音容犹在梦里,自己却活成了这个鬼样子,方守静终于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坚持就能改变的,他需要机会,也需要运气。
他决定赌一把!
师弟打电话惊醒了方守静,师弟问师兄突然离开椰城出了什么事,方守静说去羊城闯荡,这次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
他把被褥留给师弟,师弟有他房门的钥匙,房租刚交的,还有押金两百让师弟退房的时候记得要回来。
他没敢说去凯盛的事,万一没成,多丢人。
方守静两个小时后到了羊城,他专门开了个钟点房,洗了澡,把自己捯饬了一下。
但看看身上宽大但还算干净的衣服,这和时尚一点都不搭边,就这样吧!这已是自己能力的极限。
到了新锐大厦28楼,一个笑容甜美的小姑娘问他有预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