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里一时间沉默了起来,青风斜目光落在白夷庭的身上,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白夷庭也懒得搭理他,视线直直的锁定在文羽身上。
文羽垂眸,不知是何种情绪,许久不开口。
最终还是世恒殊细微一叹后,开口说道:“如期举行。”
白夷庭眉头微微一挑,眼神略暗。
青风斜听不下去了,他自认为自己即将说出口的话亦是白夷庭所想的。
他说:“还是让林路溪继任掌门?”
“不然呢?这掌门之位既然已经选定了那便不会有更改的道理,所以你们还是乖乖把路溪带回来吧。”沉默好久的文羽语气不善的说着。
这话说得就触及了白夷庭的反骨之心,他冷声说道:“若我们不将林路溪送回来,你们还敢抢不成?”
“嘁,能抢得过吗。”飒如星恶狠狠的瞪着白夷庭,嘴里却是说着这么一句话。
青风斜代替白夷庭瞪回去,并说道:“你们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世恒殊抬手阻拦即将张嘴的文羽和飒如星,态度谦和的说道:“还请二位让路溪回来吧。”
白夷庭眉头一皱,说道:“林新景已死,且你们荆台山世代看守的那个能够通往幽冥界的传送轨道已经被我们修复,再也没有必要用人时时刻刻守在那时空回廊的入口,所以,你们这规矩是不是得变一变?”
文羽:“坚守了几百年的规矩怎么……”
“我们会考虑的。”世恒殊直接打断了文羽的话, 面上的神情虽没有太大的变化,但那口吻却不容文羽反驳一二。
似乎是在白夷庭的意料之中,他微蹙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青风斜见白夷庭神情舒朗,便低声在他的耳边说道:“瞧把你乐的,好像那林路溪就是你徒弟一般。”
“闭嘴!”一句话,直接把白夷庭的好心情直接说没了,并附带一个凉凉的眼神。
青风斜却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只是嘴角还是挂着那抹浅浅的笑意,眉梢微动,眼底已是心思百转。
世恒殊望着两只鸟,说道:“那么,二位可否让路溪回来?”
白夷庭此时满脑子都是早上颜昭躺在自己怀中的模样,心情烦躁到了极点,自然是不会回答。
青风斜若有所思的看了白夷庭一眼后才转头淡淡的回道:“你们会如何处罚他们兄弟俩?”
“你们为何会觉得他们应受到惩罚?”世恒殊却反问这么一句。
文羽也忍不住插嘴说道:“既然知道他们此举是错的,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帮他们互换身份后逃走?”
这话别说白夷庭听不下去了,青风斜这个看戏的也得插上几句。
“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青风斜目光不善的望向文羽,继续说道:“首先我无权评判你们荆台山的规矩是对是错,但我知道限制一个人终身自由的规定是多么的愚昧又自私。
你们自顾自的以通过时空回廊考验为由将一个原本向往广阔天空的人囚禁于此,你们良心何在啊?”
这话说得在理,白夷庭也忍不住多看他两眼,暗道这鸟怎么突然就明白这些道理了?以前可是怎么也讲不通的。
文羽却挺直腰背,说道:“这是责任问题,没有对错,更是不必牵扯到良心 。”
青风斜抱着手臂,凝视文羽,来了一句,“若是换成林见桥继承掌门之位,你还能说出这番话吗?”
文羽:“……”
短暂的沉默,让青风斜乘胜追击继续说道:“你看,人就是这样,凡事落不到自己身上便会站在制高点大放厥词。”
“可以了。”生怕文羽经不住青风斜的嘴炮从而恼羞成怒,白夷庭略微抬手让青风斜适可而止。
这时世恒殊也开口说道:“我向二位保证,他们兄弟俩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白夷庭直视他,说道:“此刻荆台山是你说了算?”
世恒殊:“是。”
白夷庭:“他们兄弟俩并非纯正的人族,你放心将荆台山交到他们手中?”
“他们和妖族除去血脉关系外没有任何关系。”文羽连忙说了这么一句。
白夷庭垂眸,低垂的眼眸略微闪烁转而又恢复了冷漠,说道:“好,关于他们的身世问题我就不管了,我只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别将他们兄弟二人永生禁锢再此。”
世恒殊起身,朝白夷庭郑重一礼,承诺道:“我再次发誓,此刻起更改历代掌门人终身不得离开荆台山的规矩,往后的掌门人可以自由出入荆台山,亦可谈婚论嫁。”
白夷庭正欲点头,青风斜却站起来,说道:“光说无用,你得立下血誓。”
“你以为我们和你们一样是那种会出尔反尔的鸟吗?”飒如星却不满了,对着青风斜横眉冷目。
青风斜:“你说话注意点,这有你什么事?”
白夷庭眉头越皱越深,眼看着就要翻白眼了,世恒殊及时将飒如星按回去,并快速划破自己的掌心,召出一空白的卷轴,以血为墨立下更改条约。
“给我看看。”以防作假,青风斜还亲自上手看了一番,确认无误后对着白夷庭颔首道:“真的,你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