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堰这边山上的林子里,常会在雨后长出蘑菇,只是若是不仔细分辨,便会误食毒蘑菇。”阿凛正跟安砚清汇报着他调查到的。
南怀浅昨日在床上躺了整整一日,今日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可这早膳,男人还是让人给她准备的全是养身子的。
听见阿凛的话,南怀浅倒还是有些疑问的,吃了毒蘑菇,也怪不得那么些百姓去上吐下泻呢,可常年在北堰的本地人,应该是能分得清楚哪种蘑菇是有毒的才对啊。
“可有查到这些毒蘑菇是从哪里出现的。”
“属下问了几个医馆的人,他们说去的是施家菜馆,施家小姐和少爷这半年在北堰开了七八家小店,里面的菜式格外新颖,而价格更是便宜,他们便常会相约好友去那里喝上几杯。”
“他们可有去报官,毕竟是吃了施家的菜才如此的。”
“没有,听说施家给那些百姓各赔了一两银子,更何况施家背后财大家大,他们是寻常百姓,能拿到这一两的银子也就满足了,施家的庶子在府衙里是主薄,主管粮食和户籍,那些百姓有所忌惮也是能理解的。”
“但属下去查过档案,施家庶子施同祀三年前顺利通过院试,之后又在前年的乡试中中得解元,但后面的会试和殿试都未参加,便直接进入府衙当上了主簿。”
听完阿凛说的这些,南怀浅心里只有一个感受。“哎,还真是天高黄帝远啊。”
院试也称童子试,院试合格后取得秀才资格,方能进入府、州、县进行学习,所以又叫入学考试。
院试每年举行一次,又细分为县试、府试和院试三个阶段,每年的春季和秋季都会各考一次,县试属于院试的预备考试,由知县主持,府试属于第二场正式考试,由知府主持。
凡是一个地方的读书人,不分年龄大小,每个人都可以参加院试,考试合格者在身份上就是秀才,如果不想继续考试,可以回乡做私塾先生,但没有入仕途的机会。
乡试是每三年在各省省城举行的一次考试,因时间选在农历的金秋八月举行,故又称秋闱。地点定在省城。
各地乡试是由朝廷选派翰林、内阁学士赴各省充任正副主考官。乡试合格者,便获得了举人的身份,也有了入仕途的机会,
而北川、北堰和北苍这三地中以北川为省城,他们前些日子才削去之前那个知府,他收受贿赂这事是可以肯定的了,也不知道在之前的院试、乡试中有没有他的手笔。
安砚清替小姑娘揉着腰,亦是陷入了沉思,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年的那些翰林,那个学士有一半都告老还乡了,还有一部分因各种问题早已被流放。
“阿凛,你继续去查,看看这施同祀平日的为人,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再把他当年参加院试和乡试的卷轴找过来。”
若是这施同祀是有真本事的,那他既参加了乡试,便有了入仕途的机会,做个主簿也不是说不过去的事情,怕的就是有人恶意买官,买通负责院试乡试的官员,毕竟,小姑娘那句话说的确实对,天高皇帝远啊,总有他们顾不上的地方。
“今日继续在这里休息吧。”
“没事,我陪你一起吧,若是我不舒服就回来。”南怀浅好不容易出来一回,也确实不想老是在客栈里呆着,况且这客栈是南清商会的,直接对外闭门不再经营,他们出去也都是从后面的小巷子里出去的,整个客栈里空荡荡的。
而且她就是昨日来得突然,这才难受的,今日醒来之后就没事了。
安砚清自然是难不住小姑娘撒娇的攻势,也只好妥协让她跟着一起。
北堰的街道相比北川明显会落后些,但街上也算是热闹,充满了烟火气。百姓们聚在摊子前,点一碗热汤面,便能围着聊好久。
这样稀松平常的生活,确实是很多人正向往的。
但总归不会是每个北堰人都甘于平常的,哪个地方都会有狼子野心的人,没有才不正常呢。
他们走到一处小巷那里,瞧见许多百姓虽然离得远,但都在关注着巷子里的动静。
“再来我们这里捣乱,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几个拿着木棍的人恶狠狠的对着一对年轻的男子女子,男人护着女人,身上的伤更加重,眼眶高高肿起,嘴角沁出血丝,已经有些意识散乱了。
而女子则是哭得凄惨抱着男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那些百姓见行凶的几人离开,也纷纷离去,这种热闹他们也只敢在远处看看,万一殃及自己就不好了。
南怀浅跟安砚清逆着人流,走到巷子里,南怀浅从腰间解下锦袋,取出一粒药丸,递给女子。
“给他吃下吧,能保住他的命。”
女人明显带有警惕心,眼神纠结,但最后还是给她的夫君喂下去了,毕竟能赌一把是一把,若是没命了,才是真的损失。
“夫人可否跟我们说说发生了何事。”
“你们是何人,瞧着衣着打扮也不是本地人吧。”女子打量着他们两人,两人自带贵气,女子国色天香,男子沈腰潘鬓,如此郎才女貌,她在北堰还从见过。
南怀浅刚想开口,那女子怀里的男人边皱了皱眉头,咳出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