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七月的天气,愈发闷热,天上没有一片云彩,只有耀眼的太阳,没有一点风,闷沉得很。
南怀浅临近生产,每日除了在榻上躺着就是在床上睡觉,屋里早就被安砚清布置满了冰块和扇子,跟室外的温度比起来,南怀浅更愿意在屋里。
偶尔南颜夫人和老夫人都会来过来陪她聊天,颜落希和云琉也是怕她无聊,隔不了几日,便从外边给她寻些有意思的玩意带过来。
这种平淡的生活,她过的倒不觉得索然无味,反倒觉得舒心得很。
但这闷热的夏日,还有件喜事,那便是当今圣上的胞妹归来。
这三年一次的‘回家省亲’,确实让皇上一连好几日心情都愉悦得很,他跟安禾一关系亲近,毕竟是亲人。
两侧街道被龙翼卫把守着,百姓凑在周围看着北冰国皇后的凤驾。
在安禾一这位长公主还未出嫁时,在京都便是出了名的温柔善良,每三年回京都时,都有许多百姓争先恐后的想一睹她的风采。
在马车上的安禾一,悄悄掀开帘子,看着更加繁荣的街道,跟身旁的婢女感叹道变化之大,这一路,她看着各地欣欣向荣的样子,用一个海晏河清来形容如今的南国一点也不过分。
安禾一拜见完皇上和皇后之后,宿在了宫中,原本宫外她的公主府还是空着的,她想着好些年没回来,先跟皇上皇后多呆些日子,届时再住进公主府,瞧瞧京都的变化。
即是皇帝胞妹归来,那自然少不了宴会。
作为太子妃的南怀浅自然是不能缺席,但想着她临近生产,皇后不放心,还特地让人送信,若是她身子不适便不必赴宴。
南怀浅想着自己师父的话,越到这时候越要适当地走动走动,不然生产时会费不少力气,还是决定去了。
她还没见过这位北冰国皇后呢,只是从她家阿砚口中听了不少她与北冰皇上的故事,倒是有意思的很,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
不过,今日一早她家阿砚去上朝,到午时了还没回来,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这些日子,安砚清下朝后便马不停蹄的回到太子府,在南怀浅身边批阅奏折,就连跟安墨阳商议政事,都是让他来府上。
“小秋,你去瞧瞧,殿下还没回来吗。”
“主子,半柱香前您才遣奴婢去问过,太子殿下回来定会第一时间来找主子,您先坐下歇会,这门前日头正晒,仔细热着。”小秋扶着南怀浅让她在榻上坐下,又给她倒了些花茶。
南怀浅心里着急,安砚清不会这么突然不见,担心他出了什么事,这才坐立难安,在屋里来回踱步。
怎么感觉这时候时间过得那么慢。
好在半个时辰过去,安砚清满头大汗的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当中,她差点就要派影阁的人去寻他了。
“瞧你热的。”南怀浅此时满脸心疼,拿起手帕给他擦着汗,将桌上的茶递给他,拿起扇子给他扇着风,还不忘吩咐小秋端一份午膳过来,这个时候回来,他定是没来得及用膳,这男人,怎么就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
男人喝下一杯茶后,看着小姑娘撅起嘴不满的样子,知道她是担心了,按下她扇扇子的手,从怀里掏出个平安符递到她手上。
“快带在身上,这是浅浅父亲所说的那个特别灵验的平安符。”
南怀浅知道这个,但鸿恩寺离京都不近,坐马车来回都要两个时辰,鸿恩寺有个规矩,凡是求平安符,需得跪着爬上一千零一个台阶才行,那他岂不是.....
想到这里,她已经伸手去掀开他的长袍,安砚清反应过来想阻止的时候,已经被她看见沁出一点血迹的内衣了,虽然黑色不清楚,但离得近,自然会被看到。
本来夏日里穿的衣袍就薄,跪在那大理石的台阶上得多疼啊。别的不说,今日天气格外闷热,那太阳照在身上可不是好受的。
“你傻吗,就算没这平安符,有你在我也能平安。”说着就哭了起来,这男人怎么这么傻,得多疼啊,就为了给自己求一个平安符。
安砚清也不开口解释,抬起手想给她擦去眼泪,却被她躲开。
他其实也害怕,看过女人生产,听他们说是九死一生的事,这才想去求这个平安符给他的小姑娘,他从前不信神灵,但在小姑娘的事上,什么他都愿意试试。
小秋端着菜肴上来,见气氛有些奇怪,刚想出去,就被南怀浅叫住了。
“小秋,把药箱给我拿来。”
南怀浅一声不吭,但还是将这个平安符好好地放进了自己每日带着锦袋里。
面上虽然佯装严肃,但语气比谁都温柔,给他盛出了一碗汤。“先用膳,这汤熬了好几个时辰,最能清热解火了,你晒了那么久,小心中暑。”
“好。”
接着,南怀浅拿起剪刀,直接将他膝盖处的衣裳剪掉。
好在不是很严重,只有些擦伤和渗血,擦两天药就能好。
怕他疼,南怀浅还特地给他吹了吹,这种天气,不能包扎起来,这么晾一会才是最好。
接着还不忘拿出个补气血的药丸给他。
此时的男人乖巧的吃着饭,任由她给自己擦药,又给自己喂下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