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雪足足下了三日,天地之间一片琉璃雪色,山春草木皆变成了白色,太子府中的瓦楞上积了不少雪,黛瓦青石上也一片洁白。
唯独地上却没有厚厚的积雪,安砚清吩咐人时时刻刻打扫着,以免积雪路滑。
天寒冷清冽,干净不已,唯一可以闻到的便是府里浓郁的梅花香,因着南怀浅喜花,这太子府四处都是花,春夏秋冬都有不同的花盛开。
临近元日,南怀浅和安砚清回了太子府,安砚清休沐结束后,便日日要处理不少政事。
南怀浅也懒得出门,她的肚子起来了,倒是比寻常四个月的肚子要大了不少,她也因此更容易乏,日日就在暖炉旁,身上也终于养出了些肉。
宫中事情繁多,又有各国使臣前来,所有人忙得不可开交,唯独南怀浅一人日日没事干。
“浅浅。”安砚清解下身上的披风,掸了掸身上的雪,接着便去暖炉旁烤了烤,这才去抱小姑娘。生怕过了身上的寒气给她。
“阿砚回来了,累不累啊。”南怀浅放下手上的正绣着的披风,自从上次二人闹别扭之后,她便觉得自己该多为安砚清多做些什么,瞧着别人家的妻子都会给夫君做好些衣裳和鞋。
“不累。浅浅不要再绣了,这些事劳心伤神。”
“没事,别人家夫君都穿着妻子绣的衣裳,阿砚也要有才行。”
安砚清自是期待的,他只担心小姑娘会太过劳累。他一直知道小姑娘绣技了得,上次送他的香囊,上面的花和鸟儿都栩栩如生,灵动得很。
“好,那浅浅要注意休息。”
南怀浅微微一笑便让小春将两个锦盒取来,便让他们都下去了。
“阿砚打开看看。”
锦盒中躺着一条腰带,是祥云图案,中间镶了一片镂空竹玉,倒是大气的很。
“喜欢吗?”
“只要是浅浅做的我便喜欢。”
安砚清握着玉带,嘴角都要扬到耳边了。
“那我替你换上。”
“好。”
南怀浅替他换上,看着他的模样,继续说道。
“不打开瞧瞧另一个盒子吗。”
安砚清打开锦盒后,便瞧见一身黑紫色长袍,正好与南怀浅现在正在绣着的披风是同个颜色。
上面绣着山河飞鹤,衣领边还绣着祥云图案。这是南怀浅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悄悄绣的,就是为了给他个惊喜。
他常常为了迎合自己会穿各色的长袍,但她知道,她更喜欢暗色的衣袍,但黑色又太过沉重,这黑紫色倒是很衬他。
安砚清拿在手上,爱不释手的,虽嘴上说着不希望小姑娘太辛苦,但真的收到了她亲手做的长袍,还是欣喜的很。
“我这就去换上。”
南怀浅看着他这么喜欢的模样,也开心得很,以后她要常常给他做些,总归自己绣得快,也耗费不了太多时间。
衣服正好合身,安砚清伸手抚着。
“浅浅的绣技怕是京都无人可比,我倒是现在才知晓,这一件长袍错针绣、乱针绣、网绣、满地绣都有不说,就连这挑绒出来的地方惯是生动。”
“你喜欢就好。”
“我家浅浅秀外慧中,我啊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贫嘴。”
“宴请各国使臣的宫宴浅浅要去吗。”
安砚清将她抱在怀中,柔声说道。他知道这小姑娘在府中无聊得很,他回来时便瞧见街上如今热闹的很,自己陪在身边,带小姑娘去瞧瞧也是好的。
“我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了,只要我在旁边就行,浅浅在府内呆了那么久,想来也想出去转转,趁此机会,我们提前些时间出府,我带浅浅在街上走走。”
“真的。”
南怀浅听到他的话,高兴的抱着他的脸亲了上去,窝在他的怀中蹭了蹭。她真的许久没有出府了,雪天路滑,天还寒冷。临近年关,想来街上也热闹的很。
“阿砚真好。”
他最喜欢小姑娘这副撒娇的模样,娇软可人得很。
屋内温度比屋外不知高了多少,南怀浅的脸颊不知是热的还是怎样才红的很,安砚清瞧着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直到小姑娘喘不上气才松开。
“都这么久了,还学不会。”
“哼。”
安砚清笑出了声,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再忍上几日,自己便可以与小姑娘亲热了。
他难得今日快些处理完了政事,就为了多陪她一会,二人在屋子里腻了许久,还是阿青的声音传来,才知已经快是申时,要准备入宫赴宴了。
“浅浅去收拾吧,我去院中等你,记得多穿些。”
“好。”
南怀浅顾着想出去转转的心,让小春和小夏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今日是宴请使臣的宴会,她身为太子妃是要打扮的庄重华贵些的。
戴上了金孔雀头冠,还插上了海棠珠花步摇,原本她的妆容都只是略施粉黛,今日也只是用了红一些的口脂。
一身淡藤萝紫色缕金蝶纹的宫制长裙,正好衬得她肌肤白润,她本就因将养这些时日圆润丰满了不少,这一身打扮倒是雍容华贵,仪态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