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啊,你跟着朕有多少年了?”
皇帝的声音淡淡的,不紧不慢的响起,不同于平日里的威严。
明德手下力气不减,如实道:“回皇上,奴才跟在您身边已有四十七年了。”
“这一晃眼,竟然过了这么久了。”
皇帝睁眼,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捏了。
明德听话站在一旁。
“跟在朕身边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明德连忙下跪,“不委屈,能伺候皇上是奴才求之不得的事情。”
“当真无怨言?”
皇帝看着伏跪在地下的明德,眼里复杂的情绪闪过。
他同明德一同长大,一起度过了可以说是不太好的时光,那时候明德瘦瘦小小的,却总爱挡在他的前面。
如今一晃,白驹过隙,倒是有些怀念那时候的光景了。
明德趴在地上,看不到皇帝的表情,按理说,他服侍皇帝多年,早已摸清了皇帝的脾气,可如今他还是有些捉摸不透。
“老奴当真无怨言。”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一字一句的情真意切。
皇帝半晌没出声,过了好久才让人起来。
“明德,若是哪天朕不在了,你便出宫吧,去过你想要的生活,钱财什么的朕都帮你准备好,到时候你直接走便是了。”
这话一出,明德又立马跪了下来,“皇上您在说些什么,您定会长命百岁,与天同寿的!!”
仔细一听,话语间还带了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皇帝笑了笑起身离去。
“这话朕听的太多了,罢了。”
明德缓缓抬头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眼里的阴鸷一闪而过,手紧紧捏拳。
“奴不会让您死的……”
风簌簌响过,落叶飘零,不太听得清。
———
这段日子魏云尧不太好过,今天是插的暗线被拔了,明天是这个官员跳槽了,明天是店铺被砸了,反正要多焦头烂额便有多焦头烂额。
无埃子书奋发图强在准备会试,而意料之中,他又考过了。
魏臣风因治理有功,如今风头正盛,在朝中彻底站稳脚跟,也彻底成了魏云尧的眼中钉。
而在洛栖的帮忙下,无埃子书同魏臣风搭上了线,成为了同一条船上的人。
可能是因为同性相斥,无埃子书总看魏臣风不爽,不过魏臣风也不计较,他本来也不是为的无埃子书。
不过无埃子书这段日子是越来越忙了,经常见不到人影,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洛栖也没有让毛毛监视他,他想做什么便做。
然后终于,被洛栖碰到他跟魏臣风在一起。
无埃子书见到洛栖,然后赶忙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起身将洛栖从金盏手里接过来。
“洛洛今日怎么出来了?”
倒不是不准洛栖出门,倒是洛栖确实是不怎么出门,除了在院子里软榻上躺着,便是在房间里的床上躺着。
她的身子越来越差了,基本上可以站着醒着的时间很少,无埃子书也只当她嗜睡,不爱动,便让人从府里几十箱几十箱的补品送进太傅府,阵仗之大,周围人都知道无埃子书这个花花浪荡公子喜欢太傅府的大小姐了。
“今日天气好,出来晒晒太阳。”
是金盏怕她这么睡过去,非拉她出来散步逛街。
无埃子书点点头,“我陪洛洛一起吧。”
洛栖摇摇头拒绝了。
“不用,你们在聊什么,继续吧。”
无埃子书笑了笑,“没什么,我们就是在这随便喝喝茶聊聊天。”
魏臣风看着洛栖没有说话,显然他也没打算说。
无埃子书拉过洛栖的手帮她捂着,然后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到洛栖身上。
宽大的披风将洛栖整个人包裹住,只露了一双眼睛出来。
无埃子书将人搂进怀中,“走吧洛洛,我陪你逛。”
他连招呼都懒得跟魏臣风打,带着人直接走了。
魏臣风也没生气,目送二人下楼。
“王爷,这无埃子书真是太不懂规矩了,他跟您提那些要求您怎么也答应了?!”
疾风看不惯无埃子书那高高在上又吊儿郎当的模样,没个正形。
魏臣风勾着唇角笑了笑,手中的扇子摇着。
“无所谓,有用就行。”
他不在意无埃子书向他提的那些要求,他只在意无埃子书这个人的用处,和他身后的资本。
况且无埃子书提的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不就是官拜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免死金牌。
不就是同他和洛家大小姐赐婚,让他做公证人吗?
这些他统统能给他,希望无埃子书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他也只能相信洛栖的眼光了。
———
无埃子书陪着洛栖逛街,京都下了大雪,雪铺了厚厚的一层,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
就是不知道今年又要冻死多少人了,连街上乞讨的都少了很多。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句话倒是年年都在上演。
无埃子书一身红衣在白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