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的冰寒不断自脚底升起,她的身子开始发凉,整个人都开始晕沉。
她忽然有种预感,这一次她好像在劫难逃了!
她再也看不到一诺了,两年前的这个时候,他还不到一岁,正是牙牙学语的年纪,他白天贪玩,常常疯玩到忘记她这个娘,夜里则只喜欢安稳的依偎在她怀里睡觉。
那时她还天真的以为他们母子可以一直在那处世外桃源相依为命,永远都不分开,谁知转眼她就被带走,送到了赵政霖的身边。
她的靠山柳家没落了,她的夫君已成了别人的,她的儿子也被别人攥在手上……她一无所有,简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在她人生中最为黑暗的时候,找回一诺,找回她的儿子,已成支持她努力走到今天的惟一信念。
一晃快两年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模样,可是她恐怕再也见不到了。
“赵政霖!你答应我,帮我暗中照顾我的家人,但不要打扰他们的生活。”她忽然补充强调道,泛白的唇瓣浮现一抹诡谲的笑容,“我自己的仇我自己会报。”
赵政霖抬起眸子扫一眼四周,他眼前的那张小脸在月光下煞白泛青,修长柳眉深深蹙起,圆睁的美眸和长翘的睫毛已然被泪水浸得湿漉漉的。
只要她颈后那只大手将手指一收,稍一使力,这颗小巧的头颅便会与她白嫩的娇躯永远分离,她却仍是一副执意赴死的模样。
赵政霖的一双寒眸深暗阴狠冷戾得吓人,他终于再也按捺不住,手上的动作却快而狠辣,没有丝毫的犹豫留情。
柳明溪拼着必死的决心,用尽最后的气力,将早就握在手上那三枚染毒的银针狠狠地刺向叶澜坤的腰间。
危急时
刻,赵政霖的速度之快超乎所有人的想像。电光火石间,他已经一把夺过叶澜坤手上的刀,而柳明溪的手上的三枚毒针也已先一步深深刺入他的腰部。
几乎只是一个错眼间,叶澜坤手上的刀被夺,人质也落入了对方的手中。
局势瞬间反转。
不仅如此,叶澜坤觉察到身上隐隐有些发麻,那分明是中毒的迹象,原来她还会用毒,竟还是小看她了。他的唇角一勾,两腿一软,高大健壮的身躯轰然倒地。
翼的速度也是极快,他一个手刀把蒋婆子击晕后,将人随意一丢,便回到赵政霖身边守着。
四目相对,柳明溪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想对赵政霖说些感谢之类的话,看到他紧张到略显慌乱的神色时,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赵政霖伸手捏住她的下颔,弹指往她口中送入一粒丹药,又用最快的速度帮她处理好外伤。到这时,他的神情才恢复了一贯的漠然。
银月之下,柳明溪看到他的眸中满含冷意,森寒犹如冰霜,他恶狠狠威胁道:“不许闭眼,你若是晕过去,我现在就去杀了明怀阳。不许死,你若死了,我让月城和赤莲城的所有人都给你陪葬,绝无虚言。”
虚张声势似的威胁完她后,赵政霖小心翼翼地将她揽入怀中,仿若拥着失而复得的至宝。
柳明溪苦涩一笑,他竟然顺势就月城和赤莲城都视为拿捏她的软肋了吗?
这人,还真是……
不过,赵政霖显然没有领会她那番话的深层意思。
柳明溪暗暗叹息,一时也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她抬手抚上那张神情阴冷骇人的脸庞,柔声低喃道:“赵政霖,你又救了我呢。”
赵政霖并没有再开口,只是紧紧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俯身把脸埋在她受伤的颈后,薄唇也印上去,在那些青紫上轻轻啃咬,仿佛想借此抹去别人留下的印记。
柳明溪吃痛浑身一颤,却也不敢推开他去,只能乖乖任他抱着,啃着。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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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上前来说点什么的翼见状一愣,只得无奈的背过身去。只不过数息之后,翼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殿下!”
赵政霖闻声抬眸望去,却见四面八方都有毒虫正朝着他们这里爬来。
一只又一只,一
群又一群,密密麻麻……
银月之下,隐隐可以看清这些毒虫大小不一、形状不同、颜色各异,但每一只都闪着亮泽的光辉,一看就有剧毒。
更瘆人的是毒虫爬动时所发出的“簌簌”声,在夜里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柳明溪原本晕沉的脑袋霎时清醒了许多,她本不是太胆小的女子,然而甫一看到这许多毒虫朝他们汹涌而来,她还是吓了一跳。
柳明溪颤着声问道:“赵政霖,这些毒虫都是从哪儿来的,怎会有这么多?”
赵政霖的脸色晦黯莫名,他已经知道在外头围攻月城的人马来自不同的地方。明家练兵有术,还擅长阵法,若是一般围攻显然很难突破,完全可以拖到援兵抵达。
却没有想到还有数不清的毒虫为他们打头阵,毒虫啊……所以这些人根本就是早有准备。
再这样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整座月城就已不保。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战火将很快燃遍整个西域,这分明是要变天了。
原本倒地不起的蒋婆子闻声一轱辘爬了起来,她神情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