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医院里被娇细地呵护着,腿一碰地就钻心地疼,此时没人护着了,林漫竟觉得腿伤也不过如此,忍一忍也不是不能走。
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她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也许沈炼会追出来,告诉她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是误会。
只是直到林漫坐上出租车,身后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反倒是司机起了话头,“小姑娘你一个人?没人陪你吗?你父母呢?”
林漫低头,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
“噢哟,那多可怜啊,你朋友也没有吗?我要是你父母,看到你这样,那得心疼死……”
司机喋喋不休地说着,林漫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是啊,司机都觉得她可怜,沈炼怎么就忍心?
到了机场,司机看她一个人不方便,又把她送到候机大厅里才离开。
林漫捏着手机,还是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想了想,她给顾承颜发消息,“承颜哥,我要暂时离开京城,这几天谢谢你的照顾,以后再聚。”
她自然不可能真的永远离开京城,实验室还在这,苏家还在这,她的仇还没报,她总是要回来的。
顾承颜的信息回得很快,“你去哪?你的腿伤还没好,别瞎跑。”
林漫苦笑,她也不想走,但是事态如此,她再赖着不走,反倒显得她死缠烂打,让人看不起。
“我想出去静静,散散心,再顺便养养腿。”也许隔得远了,某些不成熟的想法就会随着距离的增加而淡去。
消息刚发出去一分钟,顾承颜就打了电话过来。
“是不是又跟沈炼吵架了?”他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不然他实在想不出,林漫有什么理由非要在腿伤没好的情况下离开。
林漫沉默。
“我就知道。沈炼他到底怎么想的?明知道你还伤着,还要在这个时候跟你吵架,一点不心疼人……”
他絮絮叨叨地骂着,林漫心里一暖,强扯出一个笑来:“不算吵架,就是说清楚了而已。”
吴佩珍说得没错,沈炼或许真的只是把她当养女看的。
一个养女,自然没有纪敏枫重要。
所以当吴佩珍说让他跟她断绝联系的时候,他也毫不犹豫地答应,甚至最后还施舍给她一夜陪伴。
估计沈炼还以为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吧。
电话那头,顾承颜听到她的轻笑,心里一紧,“你没事吧?”
“没事。”知道他担心,林漫努力让自己情绪平和下来,“当初我妈出事那会儿我都没崩溃,一点感情上的小挫折算什么,难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不说了,我要登机了。”林漫赶紧掐断电话,看向外面的蓝天白云,天气这么好,她再伤感下去就真不合适了。
三个小时后,飞机在丽城落地,林漫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心里的伤感竟真的褪去不少,她拿出手机,沈炼还是没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消息。
失望多少会有一点,但已经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她去路边的小摊,买了一张临时电话卡,把旧的那张取下来,新的装上去。
既然不联系,那就再也不要联系了吧。
把新号码发给顾承颜,并嘱咐他不要透露自己的信息后,林漫便去找住宿的酒店。
她存心不想让沈炼找到她,所以不想用自己的身份证登记,思来想去,只好找到实验室的负责人。
负责人爽快,说已经让人帮订了附近的酒店,让林漫周旋一下,身份证过几天寄到,能不能让酒店延后几天登记,不行再给他打电话。
林漫循着导航找过去,是家五星酒店,她一看就觉得头疼,这种酒店一般规章制度更加严格,更难蒙混过关。
她走过去,出示了订单信息。
前台让她出示身份证,林漫故作镇定,“我身份证忘带了,过两天再登记可以吗?”
前台也为难,打量了林漫一眼,尤其是看到她腿上还打着石膏,心里不忍,但制度就是制度,只能说抱歉。
“麻烦您通融一下好吗?您看我出行一趟也不容易……”林漫自己也觉得难堪,咬紧嘴唇,说这几句话,脸都憋红了。
前台无奈地微笑:“不好意思……”
“这位小姐看来是真的有难处,就让她进去吧。”身后突然有人替她说话,林漫转身,是个桃花眼的男人,见她看过来,还点头对她笑了笑。
前台立马态度大转变,“好的,聂先生。”
“这是您的房卡,请拿好。”林漫拿了房卡,男人还站在原地等她,毕竟欠了人情,她走过去打招呼。
“您好,请问怎么称呼?”
“聂霁新。”男人看着她,视线落在她的脚上。
“刚刚多谢您了。”林漫轻声道谢,本想说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可以找她,可转念一想,就前台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估计人家能耐也不小。
“我送你上去?”见她呆站着,男人眉眼一挑,语气里不禁带上点戏谑。
林漫一抬眼就撞进了他那双棕色瞳仁里,笑意荡漾,里头爱意与真诚交织,她头皮发麻,赶紧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
一个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