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过捡起一条木柴,丢进火堆里,拍一拍手,点一点头:“实话实说,的确是很狼狈不堪。”
“经过一天的血战,还有这副模样已经算不错了,至少没缺胳膊没缺腿!”
廖化智虽然说得有点儿轻描淡写,没有说出细节,但是已足够令人想象得到那是何等惨烈的一战。
沈过皱一皱眉头,荒漠之野,廖化智和什么人血战一场呢?
他没有问,他在等廖化智自己说。
“沈大侠为何不问我和什么人交战?”
廖化智真是忍不住而问,正如沈过所料一样。
沈过沉思一下,问道:“廖兄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在这里?”
廖化智坦然说道:“在沈大侠面前,不敢隐瞒,我是北镇抚司的人,我是一名锦衣卫,这次出塞,是执行任务。”
沈过毫不吃惊:“这我知道,听朋友说过。”
廖化智一愣:“哪一位朋友?”
沈过:“展放。”
廖化智哈哈大笑:“原来是他,就是这个家伙推我进火坑里的。”
沈过笑着:“他在茅山做客的时候,对你说男儿大丈夫应该建功立业闯荡四方,结果你心动了,瞒着张天师下山了,张天师一怒之下把那家伙给赶下山,三年过去了,那家伙记仇,真没再踏足过茅山,把你师父气得吹须瞪眼。”
廖化智恍然大悟:“难怪沈大侠不动声色了,早就知道我的底细,展大侠也是的,明知道我师父是刀子嘴豆腐心,就是存心想气我师父。”
沈过:“那家伙执拗起来,十头大老虎也拉不回头。”
廖化智:“他本来就是大老虎,老虎拉老虎,怎么拉?没得拉,只有打。”
沈过哈哈大笑,说道:“廖兄真风趣,对了,你刚才说你们,这么说不止你一个锦衣卫,这次出塞有多少锦衣卫?”
廖化智:“两个小旗。”
沈过:“一小旗十人,两小旗二十人,谁带队?”
廖化智:“陆大人。”
沈过一愣:“哪个陆大人?”
廖化智:“陆绎陆大人。”
沈过大吃一惊,不相信地看着廖化智。
廖化智点一点头。
沈过皱一下眉头:“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佥事,北镇抚司的风云人物,他带队出塞,可想而知你们执行的任务有多重要了。”
廖化智没回答,因为这是机密。
沈过明白,因此没有追问,说道:“他现在人呢?”
廖化智忧心忡忡说道:“不知道,我带着五个兄弟掩护他们撤退,不知道他们现在安不安全。”
沈过:“你们和什么人交手?”
廖化智:“我们是和鞑靼皇庭的一队狼卫交手,所以血战了差不多大半天。”
沈过大吃一惊,鞑靼皇庭的狼卫骁勇善战,剽悍异常,仅次于虎卫,已经是精锐中的精锐,可想而知那一仗的凶险程度和激烈程度了。
这批锦衣卫竟然敢孤军出塞,深入大漠,执行的究竟是什么任务?
鞑靼皇庭为何派出精锐中的精锐来拦截?
他想到了一个问题,问道:“廖兄,你说五个人殿后掩护,还有其他人呢?”
廖化智惨然一笑:“都打散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沈大侠只身深入大漠,所为何事呢?”
沈过:“杀一个人。”
廖化智:“被北刀千里追杀的人必定是恶贯满盈的人,杀了吗?”
沈过:“杀了,在皇庭把他杀掉了,为了避免皇庭虎卫的追击,所以我没有走大草原,而是沿着沙漠边上走,再走几天,就回到我们大明的边城了。”
廖化智:“原来如此。”
他突然心念一动,说道:“能够令鞑靼皇庭动用最高等级虎卫来追沈大侠,被沈大侠杀掉的是何人?”
沈过:“木英。”
廖化智悚然动容:“牧马堂堂主?”
沈过:“对。”
廖化智:“陆大人秘密追查过这人,说这人极有可能是鞑靼人。”
沈过:“陆绎的怀疑没有错,木英就是鞑靼派来潜伏在大明的密探,虎卫中的一员,应该说牧马堂就是鞑靼人开设的。”
廖化智:“我们这次执行的任务,多少也与牧马堂有关,我们朝中有某大员勾结鞑靼,被陆绎大人获悉他写了一封密信给鞑靼的可汗,由牧马堂的高手护送送信人,因此陆大人挑选了信得过的二十个锦衣卫精锐前来追截这封信。”
沈过:“我知道这位大员是谁,是不是小丞相严世藩?”
廖化智迟疑一下,点一点头。
沈过:“陆绎是个相当谨慎的人,这等机密大事应该不会告诉你们知道,万一走漏风声,他可吃不了兜着走,得罪了严嵩父子,等于等罪了阎王爷。”
廖化智:“陆大人在临出发前告诉我们的,说这次行动,是秘密进行的,极有可能是九死一生,谁若退出,他不勉强,谁想升官发财,都可以到严府告发他。”
沈过:“陆绎是对你们极度的信任,所以对你们说了,由你们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
廖化智:“是的。”
沈过:“结果你们没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