晷景纯心要戏弄一下这不听话的小徒弟，“行，知错了…那你先说说，错哪了？”
“啊…啊？”寒酥显然没思考过这个问题，虽然好像错了挺多的，但方才真就只是为了哄师父而瞎说的，他也不知晷景说的是哪个。
“额…欺…欺负——它…它？”寒酥不确定，试探性地问道，并用食指小心翼翼地指了指白泽。
晷景轻蔑一笑，没回话，虽然脸上写满了“亏你也知道！”但显然问题并不是出在这。
“那…那是因为——徒儿把您最喜爱的玉瓷茶盏打碎了一只……还把碎片藏——了起来？”说到一半晷景的脸上已经沉了下去，但寒酥一字一顿地把这句话接完了。
晷景还是没说话，空气陷入了片刻诡异的沉默，没答到点，寒酥已经开始“兜底”了。
“您…发现了书案上那只小瓶里的泥巴…巴？”怪不得寒酥口舌打结了，此刻晷景的脸那是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白泽都不自觉的悄悄往后挪了三步。
晷景还是没吱声，寒酥却是快急坏了，就差原地打滚了。
“您…您怪徒儿差点将自己弄倒了？”
晷景脸色稍缓，给了寒酥继续“坦白从宽”莫大的信心。
“是……”
……
寒酥彻底绷不住了，他快急哭了，“这…这这…师父～您就告诉徒儿究竟错哪了吧！好让徒儿错个明白，您放心，徒儿知错不…能能改，您说如何处罚徒儿都认，您说东徒儿绝不往西！”
晷景挑了挑眉:“你确定？”
“确…等等！”寒酥猛拍一下额头，似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我知道了！”
晷景“孺子可教”的神色还未完全褪去，寒酥灰头土脸的从卧榻下的石缝中掏出了一本破破烂烂的小册子。
“您肯定是怪徒儿私藏了一本书在夜里偷偷看！您放心，这书徒儿保管的可好了，您拿去，可好看了！”寒酥像是终于明白自己错哪了，高兴的…像个三岁小孩。
晷景“孺子可教”的表情僵在了脸上，这次干脆直接翻白眼了。
“寒酥啊寒酥！你是不是觉得大半夜不睡觉去雪地里很好玩，你知不知道这么冷的天是会冻死人的……你就算睡不着也不是这么个事啊！”说着说着晷景的声音就降了下去，由一开始的劈头盖脸转为了苦口婆心，不为别的，寒酥哭了，一瞬间，气全消了。
“徒儿…徒儿只是…想…想知道…您…您去哪了……”寒酥一直在抽泣，说两个字就要吸一下，声音里有很重的哭腔，模糊到几乎无法辨识。
晷景心一下软了下去，伸手轻轻搂住寒酥，随后将他抱起，掌心慢慢拍打寒酥的背以安抚，他不擅长安慰人，向来如此……
“好寒寒，莫哭了，要哭成花猫就不好看了，到时为师可不要。”
闻言，寒酥哭得更大声了，稀里哗啦的，止都止不住。
“那…那买糖，买许多糖可好？”憋了半天，晷景可算憋了句说得过去的，能宽慰人的。
“……为师下次哪都不去，就在家陪着寒寒，给寒寒讲故事。”
经过晷景长时间的连哄带……肺腑之言，寒酥可算转悲为喜。
“那…那您可不能不要徒儿。”寒酥用右手的衣袖猛擦脸，擦得眼眶红彤彤的，煞是可爱。
“要要要，一定要，无论怎样，你都是我晷景的徒弟。何况这么乖巧可爱的徒弟，疼爱还来不及呢，哪舍得丢啊！”晷景内心暖融融的，这傻徒弟，是越看越可爱，打心底里…欢喜……
白泽眼眶微红，内心的柔软深深触动，它想为那欢喜而笑，却如何也扯不起嘴角，想哭，但始终未能挤下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