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们小酥酥这么腻害呢!那可要保护好姐姐噢。”
“好…好!”
“可是啊,这妖怪,可就是姐姐呢!这可怎么办呢,真苦恼呀!怎么样,姐姐的耳朵漂亮吗?”
“漂亮!”寒酥没有半分犹豫,从心而答。
“嗯?”
寒酥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小声试探道:“不,不漂亮?”
“嗯?!
……”
“漂…漂亮!”半晌,寒酥如同蚊子叫般吱了一声。他都快哭了,这不是不给人留活路吗,这话茬他咋接啊?
“那酥酥既然知道了顾姐姐我是妖,那自然也应该知道妖是要吃人的。姐姐现在刚好饿了,想吃肉,可你又不肯让姐姐吃,你说说该怎么办才好呢?”顾望舒始终笑靥如花,但就是说不出的让人感觉笑都不尽相同。
“啊?!啊——顾…顾姐…姐姐这么…漂亮美丽大方优雅怎么会是妖怪呢?……就…就…就算是!那那…那也是世界上最可爱善良,明艳动人的妖,怎么会吃小孩呢?”
“可爱?”
……
“呜呜呜呜呜呜呜……”寒酥绷不住了,泪水不争气的从眼角往下淌。“你吃我师父吧,他不干活,不泡药浴,而且他吃了好多好多肉,俗话说吃啥补啥,他肯定细皮嫩肉的,老好吃了!”
“呵!小小年纪贫嘴本事倒是不赖!溜是你溜得最积极,说到吃肉了第一个就想起你师父,你这可怜的‘浓情’师父哟!”
……
“那,那不是没注意嘛!再,再说姐姐您费心费力救师父回来,哪还会真吃他呢?”寒酥左右手不断交替着擦泪,脑回路突然“清晰”,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势头。
“那你是他徒弟,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吃了你呢?”
……
“师…师父说,说了,妖精会吃人,况,况且您…您自个儿不也说了嘛!”
“嗯?”
“但…但漂亮姐姐不会!”
随着顾望舒的“嗯~”逐渐在空气中溢散,寒酥的脑袋突然变得昏沉沉的,视野也逐渐变得不清晰了,顾姐姐,师父,药瓶,糖果……一切都模糊不清了……
“我当然是诓你的!你师父却不一定,吃人的‘妖’,不一定是妖,人吃人,有时候比妖吃人更可怖……人心——叵测……”
这是寒酥最后能相对听清楚的话,也又一次听到了夹杂着“人心叵测”的话。
后面似乎还有一段对话,师父好像醒了,但他已经听不清,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
“我…我可没说啊!”
……
“那我不管你,把妖丹还我吧!”
……
“哎…啊!你就不能照顾一下伤者感受吗?”
……
“切!就你?活该让人捅。”
……
“不想那么早死就少喝……少出去晃悠!跟缺那点钱似的,真不让人省心…”
……
……
……
“寒寒!起床了寒寒。”
夹带着晷景的呼唤声中,寒气涌上,寒酥猛一个激灵从榻上爬起,背上披着的晷景的大袄落在榻上。
“疼疼…疼!”寒酥伸直手,站直脚,挺直背,一股难以名状的酸爽遍布全身。
“我昨晚,在这坐着睡了……一晚上?”寒酥有些发蒙,“哦,对对,师父怎么样了?”
门外,晷景坐在院子里,支棱着个架子在洗衣服,阳光还不错。
“寒寒啊寒寒,你要为师怎么说你才好,还说都知道,这么大个人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快过来帮忙,罚你今天不准吃肉!”
换平时寒酥指定大哭大闹,连撒带哄,但此时不同了。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如梦如幻,晷景身上还是穿着昨日出行前的那身道袍,作为常年洗衣服的他很清楚那身道袍哪里破了个洞,晷景身上也没有任何一道伤,没有豁口,没有血迹,气色红润……
“师,师父…你的伤……”
“伤?什么伤,为师会受伤?寒寒你该不会睡糊涂了吧?还是…染了风寒?”说到后面,晷景的话里充满了关切,径直走过来摸了摸寒酥的额头“呼~还好没事!噢,对了,酒该温好了,我去熄火,寒寒,看样子你今日也不大舒服,这酒你还是别喝了,晚点师父给你熬些药…”
听着晷景中气十足的话,看着他步伐沉稳地向厨房走去,寒酥陷入了自我怀疑。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而真实,难道昨晚的一切都是一个梦…顾…姐姐……
可是这个梦也太真实了,真实到让寒酥感觉现在才是处在幻境里,那种感觉,黑白颠倒……虚实难分……
晨时回来,恰巧看到寒酥只着单衣趴在炕上沉睡,便给他披了一件大袄,晷景是如此说的。而当寒酥问起顾望舒这个名字时,晷景以为他真病了……
自那以后,寒酥确实不曾再见过顾望舒,甚至于他也相信了那只是一个梦,一个…虚幻的梦。
除了兜里少了几颗糖外,便只是每日厨房都会丢些饭食不同寻常,不过山里难免有些通灵性的小兽。
找人家“讨”些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