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端上来几个家常菜，分量很足，足够两个人吃的。
裴衍给周茉夹了个鸡腿，“多吃一些，每次看你吃饭都比别人少很多，难怪长不胖。”
你懂什么，长不胖才好呢！
周茉在心里腹诽着。
其实她很喜欢这种跟裴衍独处时候的感觉。
可是，每当裴衍问到周茉的过往的时候，两人就会冷场。
裴衍也发现了，只要不提起以前的事情，他说什么，周茉都会实实在在的回答，可一提起从前，周茉的嘴就像是蚌壳一样，闭的死紧的，什么话都不说了。
两人之间好像没什么好聊的。
周茉就说了一句，“你好像不爱笑呢，看着很冷漠。”
裴衍的手顿了一下，回忆说，“我虽然是世家子，可是我娘在我一岁那年就生病过世了，所以，我就有了一个克死亲娘的名声。”
“真是荒谬，说这种话的人，心思真阴毒！”
周茉为裴衍抱不平。
裴衍淡淡一笑，“是啊，等我长大了才知道，孝道有亏的人，是没资格袭爵的，所以我爹的爵位被我二叔的儿子袭了，我却在十二岁那年，被我叔叔扔进了军营。”
一想到小时候受过的苦，裴衍的眼神就变得狠厉起来。
“后来，我立下大功，被选入翊卫府，做了秦王的伴读，才把爵位夺回来。”
裴衍认真道，“没有秦王，就没有我今天的一切，所以，我不能忘恩负义！”
周茉撇了撇嘴，不满的说，“所以，他要我替周二小姐，你就帮他逼我咯？”
“抱歉，那时候，你实在是太平凡了。”
裴衍说了句很实在的话，虽然很不好听。
周茉瞪了他一眼。
裴衍看得出来，自己说大实话的时候，周茉虽然生气，但是并没有责怪自己。
大约，这也是她的底线吧！
“秦王处事稳重深受皇上宠爱，太子总是担心自己的位子会被秦王夺走，所以处处针对他。”
裴衍说道，“周县令很不巧，办了一个铜矿的案子，而那件案子牵涉到了秦王，所以，太子就让御史以贪污为名弹劾周县令，逼迫周县令供出秦王。”
“周县令没有这么做是吗？”
周茉严肃的问了一句。
裴衍回答说，“是的，周县令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要是指证秦王了，皇上肯定会恨死他，所以，他死都不肯招供。”
“结果也没好到哪儿去，还不是全家被流放了？”
周茉很讨厌这种强权！
裴衍道，“若是周县令指证秦王，秦王最多只会被打发去封地，其他该得的，一样都不会少，而周县令指证皇子，那可是挨千刀的罪，还要全族一起连坐的。”
真狠！
周茉对这个时代又有了新的认识。
“周县令没有攀诬秦王，秦王自然也会感恩。”
裴衍的话，让周茉十分不屑。
秦王的报恩，就是让人家一家滚的远远的吗？
哦，不对，还留下了一个周薇！
裴衍看到周茉一脸不屑的表情了，知道她是不知道轻重厉害。
于是跟她讲了秦王的仁义究竟有多仁义！
跟别人全族覆灭来说，周县令能保全自己的家人，真是很难得了。
“户部侍郎杨大人只因在朝堂上劝说太子要俭省，结果全家四十余口，全部被判了斩刑，连二个月的婴儿都没能幸免……”
在裴衍讲故事的时候，周茉悄悄打开了直播间。
自从她被降级之后，直播间的人气值一落千丈，现在都没有几个人来捧场了。
好不容易跟裴衍独处，不利用他吸一波粉怎么行！
裴衍根本不知道周茉在直播自己，他还跟周茉讲他在缉事司审讯犯人的事情。
周茉刚开始对他还有些戒备，可是说到后面，就放飞自我了，“你有没有对人上过刑？”
“有！”
裴衍想了想道，“做斥候的人都逃不过审讯这一关，不是你审讯别人，就是别人审讯你，最开始练的就是挨打，被打麻木了，就再不怕了……”
周茉脸上的神色突然严肃起来，“那岂不是很难熬？”
“想想那些死了的，你就知道挨打其实也就那样，疼过那股劲儿了，就不会再疼了，可是心里难受，却是比挨打还要痛苦，明明我信着你，什么都跟你说了，你却连自己从哪里来的都不告诉我。”
裴衍眼里滑过一丝遗憾。
周茉怔住了，她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在打鼓。
理智告诉她，绝对不能说出真相，可她害怕看裴衍的眼睛，总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似的。
“说呗，正好试试他是不是真心爱你呀！”
新来粉丝以为周茉再搞角色扮演，还笑着怂恿。
有铁粉警告周茉，“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茉茉千万不能相信裴衍的话，谁都知道缉事司里没好人，一个比一个心黑呢。”
还有人叹气说，“喜欢谁不好，偏要喜欢个厂公？”
周茉生气了，立刻怼回去，“人家是个好人！”
裴衍怔了一下，他有种很失落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