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的表情很严肃，更多的细节并没有告诉周茉，只淡淡地说，“只要庆王的罪行被揭露出来，那些劳力就不用再受苦了。”
周茉沉默了片刻，抬头看着裴衍问，“你知不知道秦王许诺我的事情？”
裴衍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周茉没看他的脸色，只回忆着说，“我不懂你们那些所谓的规矩，做事喜欢随心所欲，可能在别人眼里会很出格，你会不会介意？”
“不懂规矩可以学，出格的事情最好不要做，每个人都想要肆意地活着，可是对我们来说，放松警惕可能会死，并且还会害死身边的人。”
裴衍没有敷衍，认真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周茉苦笑着摇摇头，“看来，我们还是不适合在一起。”
裴衍微微皱了皱眉头说，“我无法给你承诺，因为我不确定能不能做到，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当你在我身边的时候，你可以不守任何规矩，可以做所有你想做的事情。”
“不纳妾？”
周茉又提了一个要求。
裴衍抬起头，很奇怪地看着她说，“不睡姨娘，会被人笑话的。”
“那就算了，我还是不想跟姨娘勾心斗角，挺欺负人的，没意思。”
周茉蜷着腿，把头抵在膝盖上，喃喃自语。
裴衍把心一横道，“那就不纳妾。”
嗯？
这条件都肯答应？
周茉震惊了，她猛然抬头问道，“你不会是先答应我，然后等成亲之后再把我杀掉，就能多娶几个继室了吧？”
“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可靠吗？”
裴衍怒了，他就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女人。
你说不想守规矩，好吧，我答应你！
你说不想我纳妾，好吧，我也答应你！
可你却不相信我的承诺，还有什么好说的？
裴衍一甩袖子气走了。
周茉揉揉鼻子，自己安慰自己说：“我说的不过分吧，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一千零一夜里的老国王不就是一天娶一个妻子，这种事情不稀奇啊！”
说了半天话，天已经黑下来。
赵氏掌了盏灯进来问道，“你跟裴大人说了什么？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也没说什么，只是制药的事情。”
周茉没把秦王的许诺说出来，毕竟她跟裴衍的三观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想要彼此能够接受对方，还需要更多的磨合才行。
她甩了甩头，把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全都甩了出去，拿出纸笔开始画提炼青霉素的工具。
玻璃培养皿，烧杯，玻璃棒……
画完之后，她又在上面注明了尺寸，然后叫来两个高手，让他们把需要的东西交给秦王或者裴衍去烧制。
处理完这些事情，又让柳一刀去收集长了绿毛的东西。
冬天想要找到这样的东西真是太难了，尤其是青羊县才遭过灾，能吃的东西都吃掉了，根本找不到。
柳一刀这时候才明白周茉说的难究竟是有多难。
好在是青羊县令家的地窖里有好些霉烂的南瓜，便把这个给收集起来。
天已经黑透了，要做培养液也要等培养皿做了才能开始。
她吃过晚饭就歇下，根本不管秦王有多着急。
……
裴衍来到秦王房间里。
他此时刚洗漱完准备安歇，见裴衍来了，便让随行的太监去拢个火盆。
“周姑娘怎么说？”
秦王眼神幽深，冷厉地看着裴衍问。
裴衍忍了气说，“不许纳妾，不许拿势压制她。”
“女人，想的都是那么天真。”
秦王安慰他道，“你先稳住她，等以后有了孩子，她会一心一意为你打算的。”
裴衍很憋屈地说，“我答应了，只是她不肯信，她怕我会要了她的命！”
秦王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往常你说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本王还不信，如今倒是信了，想不到，她考虑得挺周全的呀！”
“殿下，她不是一般的女人，您也见过她，应该知道她虽然看上去表面温顺，实际上性烈如火，桀骜不驯，是个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您还是践行承诺，让她安心办事吧。”
裴衍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下定决心了。
“清远不觉得委屈吗？”
秦王有一丝愧疚，毕竟裴衍跟了他快十年，他也希望裴衍能娶个名门闺秀延绵子嗣，而不是娶个周茉这样来历不明的人。
“卑职的命是殿下的，能为殿下分忧，何惜一门亲事！”
裴衍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秦王很满意地许诺，“既然如此，等定州的事情结束，本王就向父皇请旨为你赐婚！”
“多谢殿下成全！”
裴衍表面上好像吃了亏，可他心里明白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好事儿都占全了，这情分也就没了。
让秦王觉得亏欠了自己，那将来朝中局势有变，他才能站在不败之地。
算起来，裴衍其实是大赚的。
裴衍禀报完，刚要退下，跟在周茉身边的魏十五就在门外告进。
秦王立刻让他进来，才知道是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