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嘻嘻一笑，道：“这天下想要巴结张无量的人大有人在，所以他去赴宴，不足为奇。不然我悄悄跟踪，打探打探。”
“你疯了？现在魏亮的人全天监视着我们，恐怕不止是你，就连绣娘他们都被监视着。你不要轻举妄动。”
“我知道，但你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你。”
“若你说的那个瑞景王一心真站在你爹那边，我猜最近这几日，便会有人来主动找我了。”
凌风身形怔了怔，还未开口，顾念便道：“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为什么？若是……”
“我必须要保证我和我二姐绝对的安全。”
“……”凌风沉默。
“对不起，凌风，我知道你心急。可是若你贸然出现的话，不管事成还是事败，我和二姐都要受到波及。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胆小也行，这是我做事的唯一前提。现在魏亮是将凌霜当成了饵，将我当成了线。就算瑞景王牵扯进来，凭着他的身份，也能自保。但若是你出现，便必死无疑。不但如此，更加会让瑞景王陷入更大的危急。”
“难道我真的就什么都不能做吗？”
“你觉得你又能做什么呢？张无量当真就那么忌惮你？凭你这般孤立无援，你又能做什么？张无量最想杀的人不是你，最想利用的人确是你。因为你是一根导火索，一根能有牵扯出张无量潜在敌人的导火索。他们将凌霜好生招待着，无非就是要你与瑞景王坐不住，落入圈套。既然知道是圈套，你还往里跳，便真的太傻了。这个局，是一个死局。不是你们死，就是凌霜死。”
“难道，真是不能救他吗？”凌风声音颤抖的说道。
凌霜不能救不是因为救不出来，而是一旦凌霜被救，那瑞景王必然受到牵连。张无量这种为了一己私欲陷害忠良英雄的人，如果借题发挥，真的不知道会瑞景王会有什么下场。说不定瑞景王府就是第二个凌家。
顾念叹息了一声，抬头，凌风的双眸湿润还泛着红血丝，像是极其忍耐才不会崩溃一样。
顾念起身，一把抱住凌风，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背，柔声道：“凌风，乖。”
现在对于顾念来说，他对凌风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慰和劝阻。顾念是一个很理智的人，凡事讲求得失利益。在生意场上，一个项目值不值得投资，是要看着项目最终的回报是多少。而回报这种东西，不一定非要用金钱来衡量。
若是凌霜能救，那么顾念自然愿意救。但他们现在完全处于一无所有甚至被动，拿什么救？
顾念将一切都分析得很彻底，所以她绝对不会让凌风乱来，甚至拿自己的性命和顾笑的性命来牵绊住凌风也在所不惜。虽然卑鄙，但能达到她要的效果。
就算顾念正在拟定要营救凌霜的计划，她也绝对不会向凌风透露半句。她不想让凌风对这件事情抱有希望，若是给凌风希望，哪怕是一丁点，都足够让这个孩子如获新生的沸腾。便是如此，顾念才不能让凌风知道。
凌风当然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恨只恨他无能为力。
……
第二天魏亮不在府中，顾念依旧依照诺言给魏亮做了小狗模样的面点。但那天魏亮没有回来，顾念伤心得哭了好半天，府中好几个人来哄，终于是不哭的回家了。
第三天，魏亮亲自来给顾念道歉，甜言蜜语哄小孩的话说了一堆。顾念又开心的呵呵笑了起来，连带走路都一蹦一跳的。
第四天，魏亮撤去了凌霜那边一半的守卫，至少房间外五米处，没人一直盯着了，没有卸去凌霜的手铐和脚镣。但整个房间被隔离了出来，两边的墙上还有五个弓箭手，一直屏息以待。
顾念来的时候，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将所有的位置都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遍。确认房间周围没有其他人能听到里面的谈话。
还是古代好啊，没有窃听器和摄像头什么的。看来魏亮是看没有人搭讪顾念，想要主动出击了。
顾念笑嘻嘻的坐在凌霜对面，将早上卖的铜钱倒在桌上，开始哗啦啦的数。这是顾念的习惯，不管是凌霜还是外面的看守，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但顾念那么做，还是为了防止有人偷听而已。有时候她自己都在想，或许她不做一个生意人，做一个间谍，应该是挺不错的。
凌霜手中拿着一本书，看似在低头看书的样子，低声道：“你竟然能得到魏亮的信任。”
顾念笑道：“聪明的人总是喜欢将所有人视为棋子，总觉得自己便是那执子之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凌霜终于开口问道。
“我说了，我叫顾念。”
“我不信。”
“这有什么信不信的，我遇到凌风，遇到你，都是巧合罢了。”
“他，他还好吗？”
顾念点头，看似认真的数着钱，但实际在和凌霜聊天。“挺好的，上次的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
“你的伤，是为了救他？”
“你也可以那么想，也可以想成是我不想让他连累我，所以我只能帮他。”
“你……究竟是谁？”
顾念笑道：“这个问题，是不是你这几天最想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