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镇码头归属叙州化城。
化城是汉土中唯一一座有宽河流淌的城池,其也是叙州境界内最大规模城市,更是文德公的主城。
游逛半日便是为了彻底摸清城内布局。
从军出身的刘昔却发现一丝异常,城内士卒布防似乎有些稀疏,如此情况只存于兵力远调或整军出征。
任它为何,绝对有利于此行。
此刻夜行的目标正是城南的案牍书库,平日用于存放各种机关文书,所有信件文案皆有存档。
刘昔也知道账本这种东西是重中之重,肯定不会存于案牍库,此行也不是为了账本而是试着找寻其他蛛丝马迹。
化城案牍库是七进七出的大宅院,常常有重兵把守。
占地规模大,那夜色下就会有隐秘黑暗的角落存在。军规约束院外街道皆归城池守军,而院内则有专门的守备士卒。
城池守军有所减少,轻而易举便翻入了案牍库院内。
院内守备可是一点不少,成群结队的士卒一趟趟巡逻而过,刘昔暂时躲在装饰用的假山后隐藏。
“你胆子着实不小!”
对此深入虎穴的夜访行为,三不知加以赞许。
刘昔知道此刻不是闲谈时机,只呵斥:
“闭嘴。”
一队巡逻的士卒从假山前经过离去,刘昔趁此间隙钻出。
初来乍到,有些迷茫却也不难找。
收纳文书信件的房屋外皆挂着门牌,不同类别统一收纳在不同的房间。刘昔首要目标是去查验军情文书,蹉跎许久,躲躲藏藏,终于瞧见单独一处小合院。
房门上更挂着匾额“军机阁”。
没错,就是它了。
合院门前倒是有士卒一左一右站岗,可院内房门前无人站岗。
翻墙而入,蹑手蹑脚。
第一个难题出现,怪不得房门无人把守,门上就挂着个大锁头,足足有双拳叠加一起那么大。
这点事对于刘昔来说本不是问题,只要多花些时间费些心思迟早能打开。可眼下既无材料,环境也不允许。不远院门外还有人呢,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引来注意。
“三不知!”
心底呼唤着。
“三不知。说话啊?”
有些沉不住气了。
“你大爷的,死了?”
“不是你叫我闭嘴的吗?现在知道叫我了?”
没想到三不知还语气听着凶狠,性格到还有一丝傲娇。
刘昔无奈,只好认错:“抱歉,我的错。原谅我好不好。”
“说。”
“我那黑雾之剑能轻易破开这厚重铁锁吗?”
“鬼知道。那是你的剑,又不是我的。”
三不知突出一个真实,或许他想的就是:曾对我爱搭不理,现在就叫你追悔莫及!
刘昔特别无奈,却也像哄孩子一样劝解:“错了,真错了,乖!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
三不知短暂沉默回答:“黑雾之剑本为神威所化,常理来说只要神威足够精进没有破不开的东西!”
还是废话!
刘昔自己也明白这些,他想知道能不能不发出任何声响就斩断铁锁。
早知道如此,和他唠叨这么多干嘛?而还是从头到尾低声下气。
“行了,闭嘴吧。滚下去吧!”
“你他娘的……”
任由三不知谩骂,刘昔都不再理会调动体内神威汇聚錾身,那柄自上而下不断翻腾浓雾的长剑再出。
一手扶着铁锁,一手持剑缓慢切割。
剑身浓雾看似柔软,接触瞬间,真正软的那个反而是厚重的铁锁,锋刀割豆腐也不过如此。
轻而易举,锁头一分为二,断面平整光滑。
捧着废锁轻轻打开门,缓缓跨过门槛再关好门。
无烛无亮,亦不可点灯,只能借住透窗而入的微弱月光。
至少几十个红木实柜,每个都一人多高,其上满满摆放各种书册纸籍。看着烦恼,刘昔却也不慌。
此处至少收纳十几二十几年的军情文书,彼岸纷争之时暂无必要看了,直接查阅近半年来的记录。
按照时间找到,至多只有半柜子。
一封封,一本本查阅。
很寻常,大多都是巡防调度记载。刘昔也不心急,甚至来时就做好了什么都找不到的准备,可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战事已止,文德公仍在大量招兵,不禁想起山匪郭果所言。
按照记录来看,他也曾频繁自叙州境内调度兵马。
一刻钟……两刻钟……
半个时辰。
直至看到一封近期调令,近乎万人集结向北。
叙州之北,刘昔只知有一处重要地点——穹狱关。
刘昔突然将手中书册闭合,眼睛像门外望去。
三不知也在心底发话:“外面打起来了。”
虽未听得声响,也不知死没死人,反正是见血了,刘昔清楚嗅到血腥气味。
起身站在窗边窥探,明显发现巡逻的守军大喊着朝某个方向而去。
“我的建议是赶快走!”
三不知提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