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昔一人独坐在船头,盘腿而坐,紧闭双眼。衣服领口后背颜色深邃被汗水浸湿,证明他修炼之苦。
那被布条层层缠绕的古剑就放在腿上。
船行湖中,周遭寂灭。
凤鸣湖之广如同深海,却也有所不同,在这夜间全无大风大浪,静谧且优雅。
星河璀璨映在广湖水上,船行而波生漫延远方。熠熠星光随着波纹摇曳闪动,天上之物落在身旁,如萤如烛,波纹相推远比天上灵动,深水为衬更添奥妙。
夜美良景无法打破深夜远航的死寂,却也难得增添一丝风趣。
如此优雅也无法打动刘昔,现在他心中一直默念着三不知的口诀心法。
“啊。”
大口喘气,又完成了一遍“上天入河”。
一直安静的三不知终于看不下去了,竟会好心的提醒:“几十个时辰未眠,神威精进与否不详,唯知一直如此身体迟早要废。”
刘昔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你怎会如此好心?还关心起我来了。”
“我是担忧自己,怕你肉体腐朽,我也要随之沉睡。”
刘昔不屑:“你要真担忧,就将口诀后面都传授于我。也无须再痴心妄想,眼下证明你永远没法夺去我肉身的。”
反复无数潜心修炼,哪怕每次大汗淋漓,也明显知悉神威有所增长,可相比初次的醍醐灌顶,往后神威再也没有过大幅入体,更别提境界精进了。
三不知许久也没有回应。
“说话啊!”刘昔等的不耐烦。
“吵什么吵,我在回想。”
刘昔只好沉默,许久过后,就连一个屁都没听到。
“算了吧,白费力气。”刘昔无奈。
三不知也是纳闷,倒也不是质疑为何想不起后续。真正疑虑的是自己为何独独记的开篇,心法口诀可不该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若将自己仅存的记忆比作缸底为数不多的水,这心法口诀反倒更像有人强行灌进来的一样。
还有苏醒后唯一的信念,诱骗刘昔以錾刺心而占据其躯体也是同理。
不过现在来看,这不过只是谎言。
随后一个名字在刘昔心中生出,刘遗恨。
“你记得他吗?”
三不知立即回答,没有片刻犹豫:“不记得,更不知悉。谁?”
“你爷爷!”
“我爷爷?”三不知十分疑惑,他连自己是何都不清楚,还能知道自己的父辈是谁,有没有还另说呢。转瞬就意识到,这小子压根没有好好讲话。气愤的呵斥道:“你他娘,年龄不大,怎么嘴这么碎呢?”
“讲真的,认不认识我爹?”刘昔在心中发问。
其实这个问题早就想说出口了,父亲是工匠,拥有刻刀无数,这錾子是他最常用也是最疼爱的一把,一天会擦拭多遍。除了造型怪异,与其他錾子刻刀无过多区别。传到自己手中后,三不知也就出现了,很难不怀疑它与自己父亲联系。
三不知也思虑了一番,在脑海“缸”中搅拨薄薄一层的清水,翻来覆去也没见缸底有刘遗恨三个字。
“我认识你大爷!”
刘昔:“?”
少时唯与父亲相依为命,从未与亲属有过联络,更不记得父亲有兄弟与长辈。
随后刘昔才反应过来,三不知所言不是陈述事实而是一种语气感叹,算是回应自己先前的占它便宜的调侃了。
“好了,别贫嘴了。讲真的,你是怎么敢上这条船的?”三不知竟然一本正经的发问。
“什么意思?”
“你自己不也清楚吗?”三不知再说。
两人心性相通,无论何种想法三不知皆能知悉。刘昔的顾虑早已心中显现,担忧同时也满是好奇。
刘昔回答反问三不知,说:“你也认为他有大问题?”
“你的猜疑是对的。”三不知回。
此刻刘昔心中所想,正是那夜与蓝衣相遇的山谷。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洞口,刘昔追赶在后却接连绊到东西而摔到。起先虽有一丝疑问,却也不能断定,或许真的只是自己倒霉。
直至今日遇见那一身红衣,身不残而扶拐杖的莫红衣。
自己在洞外接连摔倒或许是有人作梗,施展神有意阻拦自己追赶的步伐。
三不知的附和也有此意。
“你察觉到红衣身上的神威境界了吗?”刘昔问着。
因自身境界低,难以察觉别人的神威层级,遂求助三不知。
三不知淡淡反问:“你们说的神威最高境界为何?神三?”
“神威境界有初阶与神阶之分,如我这般初修者,初阶境界由一至五,五阶又称开分。名如其意,开分既需选择分化。从御实物、唤无形、念自然三类别中选一而修,步入神阶……”
还未讲完,三不知插话问着:“为何只可选一,不可全修?”
“倒也不是不可,只是神威散于天地,想纳为己用尤为困难。根骨不同极限不同,修炼速度也不同。神阶境界分三,御、唤、念各阶名称皆不相同,简易区分就是神一、神二、神三……有人致力一生也无法达到单类神三,只好独行一类苦心修行。也有天赋异禀者可在两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