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晋郡,短暂的波澜过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本就不大关押人数不多的牢房发生的暴乱转眼平息,囚犯们被当场处决无一人存活。
暴乱的时间点恰好遇到帝军集结,当然掀不起什么风波,处理完毕后军队已再次踏上了通往都城的路途。
也有不少人知晓小小的央帝曾到此来过,消息却也未传播出去。
就在军队撤离的当天,城内最大最好的旅馆住进了三个普通的年轻旅人,携带着一个大包袱,当然也没人注意会去询问。除了一点特别引人注目,那就是三人中黑黑的看似最年轻的那个小子在吃饭时,自己一个人就足足啃了两个半大猪肘子,甚至还有一只肥鸡一条大黄鱼,引得饭厅客人围观感叹。
吃的方面虽然不吝奢,但住的却有些显小气。三名旅人只要了一间房,虽然那已是店内最大最好的上房。
天空阴沉了整天,始终不见有雨落下,使得今日夜色来的更早。
渐渐在客房外的长廊中能听见各个房内传出的呼噜声,声响倒也不大,却是此起彼伏不停。
天字号上房内,刘昔独自打着地铺,床上的大平与白谷已经睡熟。
大平寻常看起来是没心没肺,但最近多日的奔波也是心力交瘁,今夜可以说是好不容易能睡个好觉。即使平日不打呼噜,此刻也能听到喘息间的微微鼾声。
地面上已经铺好了多层褥子,躺下丝毫不会感觉有生硬。但此刻刘昔却没有躺而是半坐在褥子上,而被布匹包裹好的木匣子就放在枕边。
錾子就转动的各个手指间,眼睛也是紧紧盯着。
“你……能听到吗?”刘昔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响小声嘀咕着。
不是自言自语,而是尝试与那呓语交谈。
没有回应。
“哎,不想发病时发病,想发病时又不发病。”刘昔叹息。
自从上次袭击面对凶兽时呓语显现,之后不论是呓语还是曾频繁出现的癫症,以及錾子上触感冰凉的五团白色“鬼火”,都再也没有出现。刘昔甚至像现在这般与其沟通,结果都是枉然。
但刘昔现在能确认一点,自己或许并没有什么癔症。那呓语也不是呓语,更像是只有自己能听到的“神明”之语……或者“鬼怪”之力。
“你在吗?”
短暂等待。
“我在!”
终于有了回音,刘昔略有激动,险些栽倒。
“你……”
好像不太对,刚刚的回应声是那般熟悉。就在刘昔组织语言之际,声音在响:“我在,三哥。”
是白谷的声音,刘昔看去却发现他还是紧闭双眼的。
“白谷?”
没有了回话,激动的有点早,那回应只是白谷朦胧间的梦话。
刘昔叹气无奈,再也忍不住直接开骂:“你娘的,像个大爷似的,想开口就开口,不想开口屁都没有。”
“懦夫就是懦夫,骂人都这么软弱无力。”那鄙视之言终于出现。
刘昔噌的一下站起,这次没有问题了,激动到差一点就喊了出来。
呓语再次发言:“别激动。那边床上还有两个废物在睡觉,小心吵醒他们。”
听到呓语的粗鄙之言,刘昔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就你不是废物”。
“骂我?以为我听不到,你所有的想法我都知晓。”
刘昔更为诧异,这“呓语”究竟何方神圣,竟然能听到自己的心底之音。
“所以,你是谁?”刘昔心中想着。
“不知。”
刘昔疑惑皱眉。
又想到:“那你是什么东西?”
“不知。”
“你叫什么?”
“不知。”
“那你什么时候会出现?有什么窍门或规律?”
“不知。”
盼了这么久,结过竟然一问三不知,不如名字叫作“三不知”好了。
“除了贬低我以外,还知道什么?”
那边呓语竟然开始暴躁起来:“我不叫三不知。而且你就是懦夫,而且弱的很。最重要的一点是下次若再用水泼我,你会死的极惨。”
刘昔也没惯着他,直接反驳:“水是泼在我的脸上,与你何干?”
呓语回应:“难道你还没察觉到吗?我们共有一个身体,只不过指挥权暂时交由你手罢了。”
“放屁,我用这幅身躯都十几年了。现在你和我说是有别人共用?”
心理如此想着咒骂,但转念就知晓问题所在。癔症每一次发作,身体都不听使唤的颤抖,而且状况越发激烈,那是否就是这混蛋“呓语”在争夺身体的操控权呢?
“哈哈,就说你是懦夫了。怂样,吓到你了吧!”呓语还在挑衅:“我也不知第一次存于你身体是何时,苏醒后就发现你身受重伤躺在血泊尸堆之中。若不是由我叫醒你,恐怕早已埋在乱葬岗了。”
是在云水,被那个恐怖的面具人所击伤昏迷。确实是由身体剧烈的颤抖才醒来的,发现自己就躺在尸堆之中。
“三不知,照你的意思,你很强喽?神威境界如何?”
呓语再次怒气回答:“再说一遍,我不叫三不知。什么狗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