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秦家议事大厅,一位鹤发老者愤怒地拍打着桌子,涨红了脸,怒声斥道。
除他之外,秦家一众高层皆是沉默。
诸人目光不自觉地掠至那由下人搀扶,面色惨白的少年,暗暗地叹了叹气。
今日,本该是秦家少主飞升成龙的大喜日子。
不曾想,因为洛天君的降临,却成为了秦家的受难日。
“欺人又如何?
洛天君乃是九玄宫阁主亲传,又凝聚出了天品先天精气,而今修为更是深不可测,一个眼神,便可令我秦家万劫不复。
说到底,还不是秦天近来太过张扬,这才导致被旁人惦记上了我秦家至宝。
而今,不仅至宝丢失,秦天更是沦为废人。
要我说,秦天就是我秦家的罪人!”
开口者,乃是秦家大长老,早前,他也是最先向秦修崖道喜的那人。
如今,却又是最早问罪秦天之人。
随着大长老怒斥声落下,厅内部分长老皆是暗暗点头。
尽管内心愤懑,但也明白,想要找洛天君报仇,无疑等于是让秦家灭族。
灵品先天精气的天才,说废就废,足以见得洛天君在九玄宫有多强的话语权。
秦天忍着浑身的剧痛,淡漠地看着这一幕,昔日父亲曾对他说莫要百分百信任旁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才不过半天功夫,这群平日里对他和蔼可亲的长辈们,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切,皆是因为自己丧失了修为,失去了灵品先天精气。
“够了!”
主位上,家主秦修崖面色略微苍白,神情阴翳,儿子修为被废,本就令他伤痛欲绝,无法为儿子报仇更是令他心生愧疚。
如今,众长老还欲笔伐儿子,顿时令他怒不可遏,冷声道:“我儿今日遭此大难,我等本该替他惋惜,诸位长老而今不仅没有半点身为长辈的宽慰,反倒还欲训斥我儿?
尔等别忘了,就算他今日修为尽失,也曾是我秦家之光。”
秦修崖开口,四下噤声,就连那趾高气昂的大长老也微微低头,不敢和秦修崖争辩。
“天儿,现在时日也不早了,你的婚房想必也应该安置好了。
先,去见见新娘吧……”
听着秦修崖满是愧疚的语气,秦天沉寂数息,点了点头,拖着疼痛的身躯,蹒蹒跚珊地走出了大厅。
至始至终,他不曾说过一句话。
哪怕是面对长老们的指责,他也不曾回斥。
认清了这些人的嘴脸,他无需回驳,更不屑辩驳。
在秦天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他清楚的听到大长老在提出少主之位需要更换的话题。
一路上,秦天清晰地察觉到,往日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族人们,就如躲瘟疫一般避开自己,末了还在自己身后指指点点。
回到独属于自己的别苑时,秦天抬头看着房门,又悄然地瞥了一眼身后跟随而来,暗声谈论的族人,无奈叹道:“果真是,一朝失势人不如狗啊!”
……
房门打开,一个朱红喜字顿时映入秦天眼中。
秦家哪怕百般不愿,依旧不敢忤逆洛天君的吩咐,终是给秦天布置了婚房。
本是喜庆象征的红色,落在秦天眼中,却无比的讽刺。
床榻之上,安静地坐着一位妙龄少女,女孩头上蒙着一块红盖头,虽无法看清相貌。
但秦天却知道,这人,就是洛家的小姐,他的‘新娘’——洛青衣。
秦天本以为自己会竭力压抑内心的恨意,可当他看到洛青衣时,还是没能忍住。
一股冲霄恨意,陡然自脚底升腾至双瞳,他的双目,宛若泣血般猩红,望着洛青衣时,就如同是在看着那个男人!
洛天君!
那个一脚将他从天堂踹下深渊的男人。
你我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今日突袭秦家,夺我至宝,毁我修为。
他日若有机会,我定要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秦天双手捏拳,指甲深陷血肉却不自知,脸上则是露出似笑似嘲的神情。
他也知道,自己这所谓的血誓,很可笑。
丹田破碎,经脉俱断,先天精气消散,他的武道终点,便是被常人称为武道起点的淬体境。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仿佛是洞悉了秦天的情绪般,女孩轻声道。
她的声音不及百雀羚鸟般婉转清脆,也不似涓涓泉水般沁人心扉,但却给人一种莫名的舒坦之感。
闻言。
秦天眸中凶芒毕露,如大凶临世,可怖至极。
不过,这种凶相,仅仅持续了片息,他淡漠地摇了摇头,道:“你也是个可怜人,怪不得你。
他明明可以抢,却为了自己所谓的颜面,非要找个理由。
你,便是那个理由罢了。”
嘤嘤嘤……
微弱的幽咽声响起,仔细看去时,却是发现有泪珠自女孩的脸颊滴落。
“现在该哭的,应该是我吧?”
秦天可不喜欢女孩在他面前哭泣,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