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娆今天身体本来就不舒服,又悲伤愤怒情绪过于激动,再加上身处黑暗中紧张害怕,头昏脑胀的厉害,什么时候昏过去的,她也不太清楚。
在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挣扎彷徨了许久,忽然周身被暖意包裹,可怕的怪物们陡然消散,她渐渐恢复了意识。
冻的僵硬后背靠在温暖干燥的怀里,有力的心跳声,令人心安,双手被大掌紧握,摩挲着给她回温。
宁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无焦距的瞳仁里映着寥寥星空,她迷茫地偏头,看到男人俯首垂眸间,俊朗到令月光失色的脸。
这是……
目光一触即在男人脸上,宁娆陡然神色清明。
她这是在做梦吗……
怎么会看到傅司骁?
察觉到怀里的动静,傅司骁手上的动作顿住,他环握住宁娆的双手,小心避开手腕上的淤青,转眸看了过来。
宁娆浅棕色的瞳仁里沾染着些微的茫然,见他只穿着白衬衫,脖子惯常系着一丝不苟的领带,歪斜的挂着,领口的扣子也掉开两颗,此时墨眸幽沉,蕴藏着她辨不清的情绪,平添摄人心魄的危险。
宁娆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她不是被宁家关在了地
下室里了吗?怎么会在傅司骁的怀里?
腰间的手腕用力,宁娆鼻子撞上衬衫的扣子时,才渐渐回神,脑海中思绪万千,竟然也一时没发出半点声响。
直到进了车,离开男人的怀抱,宁娆才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靠着真皮座椅上,睫羽微颤:“傅司骁?”
傅司骁垂眸看着她手腕上被他先前捏出的青紫,抿紧绯唇,眼底浮上抹懊恼,轻轻叹了口气,道歉:“先前是我不……”
“嘶——”宁娆发出声吃痛,捂着肚子轻吸了口气。
傅司骁立刻吩咐:“明北,开车去医院。”
宁娆看着男人微蹙的眉心,微微怔住,忍不住心下一颤:“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司骁动了动唇,沉默良久,没想好要怎么开口,他说他让人调查,知道她妈妈住院,她跑回宁家找罪魁祸首许久未归,所以担心,赶来接她?
他们虽然是夫妻,但却图有名义,除此之外,她对他砌满防备,家里的任何事情都未同他说过分毫。
傅司骁沉吟片刻,目光落在她苍白地脸上,声音放缓,不答反问:“你回宁家做什么?”
没有傅司骁将她带出宁家的记忆,宁娆抿
了下唇,试探开口:“我打了宁心一巴掌。”说完,她捏着指尖,盯着傅司骁瞧。
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傅司骁怔了一下,眸色有些许的缓和,引导着又道:“为什么打她?”
为什么打她?
是因为宁心对妈妈出言不逊,她气疯了,才不管不顾地冲上去甩了一巴掌?
脑海中隐秘的角落浮现车库里,宁心妖娆妩媚地同男人交谈的画面,她眼神黯了黯,之前依偎在傅司骁怀里被他所救的喜悦,宛如被泼了盆凉水。
瞧着男人冷清辨不出情绪的脸色,宁娆想问,我打她你生不生气?
车内暖气孔中,暖风徐徐,傅司骁看着她,耐心的等着。
等她说她和宁家并不好的关系,还有医院病床上躺着的妈妈。
随着时间的推移,车内一片沉默,傅司骁自嘲一笑,他在期待什么?既然宁娆不愿意主动说,那就换他来问。
倏然,前方投射一道刺眼的灯光。
“傅先生,前面来了辆车。”
傅司骁抬眸,车灯灼眼,晕染开的光芒渐渐露出对面轿车里,驾驶位上男人的脸。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按住身侧欲抬起的脑袋,将她按进怀里,眼神冰寒
地直直看了过去。
双手掌着方向盘的顾泽皓眸色淡淡的看来,目光触及傅司骁时,常年弯起的唇角有瞬间的绷直。
只是浅浅一眼,仿若有金戈铁马、剑锋交错。
傅司骁收回视线,嗓音冷冽的同明北说了句:“开过去。”
明北忙应是,驱车绕开顾泽皓的车,行驶而去。
车行驶了很久,久到宁娆觉得脖子要被按麻了,后颈的力道才松开,她立刻退后,想从男人怀里离开。
傅司骁捏着她的后脖颈,迫使她仰头看他,神情冷彻入骨:“宁娆,既然你进了傅家,就只能姓傅,你如果敢做任何有损傅家颜面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轻饶!”
在看到顾泽皓的瞬间,傅司骁就知道他来救人的动作似乎多此一举。
她不愿意让他知道的事情,是不是都倾诉给了那个男人?
手中力度加大,他冰寒的目光触及到她微拧的眉心后,眸中划过抹戾气,但手中的力度却轻了。
他俯首,扣着她的后颈在她唇上吻了下来。
傅司骁的唇还带着夜风的凉意,裹着他独有的好闻气息。
动作却凛冽毫不温柔,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撕咬,是惩罚,带着愠怒
。
宁娆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脸色大变,心情突然恶劣起来,唇上的疼痛令她浑身微微一颤,倏然就想到不久前戛然而止的话。
“为什么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