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娆的声音并不锋利,再加上她浅笑着看着傅瑶的乖巧模样,怎么看都是个扔人捏圆搓扁的面包团子。
因此,她说完这句话时,傅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等明白宁娆说了什么后,傅瑶眼神一厉,抓住宁娆的手腕:“你说什么?”
宁娆被指甲划到,眉头微动,弯眸笑了一下,“之前在门口,我听到您一直说爷爷做的不对,所以就好奇问问。”
宁娆边说着,轻轻挣脱傅瑶的手:“你们说的那些太复杂我听不懂,但我记性还算勉强,要不然,等会儿我们一起去问问爷爷?”
“你!”傅瑶刚刚抱怨的那些话,虽然也是故意说给傅老爷子听的,但事后告知和被直接捅到面前,她所承受的怒火不尽天差地别。
傅瑶都能想得到傅老爷子会做何表情。
她冷眸看着宁娆,眼神却带着几分嘲讽。
“真是牙尖嘴利!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一朝得势尾巴就翘上了天。”傅瑶凉凉地看向宁娆,冷嘲道。
“小姑娘,你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我们这种人家最注重的是仪式,你和傅司骁连个婚礼都没有,这个圈子里,谁知道你?”
宁娆低
眸:“但这门婚事是爷爷承认的。”
“呵?我爸那是没办法!”傅瑶双手抱臂,手指点着胳膊肘继续道:“毕竟我侄子那样的,一辈子都只能在轮椅上过了,不得挑个人照顾?”
“司骁并不需要谁的过分照顾。”宁娆抬头,直接打断傅瑶的话,“就算他坐着轮椅一辈子,他的商业嗅觉也比其他人强百倍,您今后,怕是还得托他照顾。”
傅瑶被宁娆温温凉凉的话,直接堵的不上不下,这意思,不就是说,她今后只能仰仗傅司骁的鼻息生存?
“哈,简直笑话!我需要个残废来照顾?!”
“傅瑶,闭嘴!”沉厉的呵斥声从身后传来。
傅瑶愣了一下,转头就看到拄着拐杖,神情冰冷严肃,脸色十分骇人的傅老爷子。
“你要是不想在傅家呆着,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傅老爷子横了傅瑶一眼,视线落在宁娆的身上,目光顿了顿,偏头看向坐在身侧的傅司骁。
傅司骁性子孤冷寡淡,他沉浮商海多年,都很难从那张平静的脸上看出什么情绪。
这会儿傅司骁神色淡淡,仿佛所有的外物都与他没什么关系,无论是宁娆的出言维护,还
是傅瑶的轻视嘲弄,都没在他的身上留下波澜。
傅老爷子皱了皱眉,又瞪了眼傅瑶:“晚饭好了,都去餐厅吧。”说完,他拄着拐杖进了餐厅。
在一旁作壁上观的傅坚夫妻,笑着跟在傅老爷子身后,挑着有趣又轻松的话题说着,很快傅老爷子就被哄的眉头舒展开来。
傅瑶也不甘示弱,挤进去伏低做小,很快也融入了进去。
宁娆静静跟在傅司骁身后推轮椅,望着不远处气氛融洽又和谐的一大群人,又垂眸看着坐在轮椅上安静的傅司骁,冷制的西服,衬得他有几分寂寥。
宁娆心口没由来一窒,没忍住叫了一声:“傅先生。”
“嗯?”男人嗓音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
宁娆觉得自己这会儿该说点什么,但两人已经很久没正儿八经聊过天,她绞尽脑汁,没话找话:“你、饿了吗?”
傅司骁的眼眸,刹那之间漫开抹笑意,在斑驳的灯影下有种勾魂摄魄的美,又在无人察觉时,稍纵即逝。
“嗯。”他轻嗯一声。
宁娆以为他不想跟她聊天,也不再多说什么,推着他朝餐厅走去。
等一大家子坐上了桌,宁娆挨着傅司骁身边坐下
,她微偏头,对上男人深邃难测的黑眸,那里面蕴藏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宁娆就像似被烫了似的,移开视线。
她突然觉得有点热,端着杯子喝了口凉水,脸上的热意才缓和了许多。
傅司骁的视线在宁娆右手手腕那道划开的红痕上顿了一下。
“真是没规矩。”餐桌另一侧传来道冷嗤,宁娆不用去看,就听出来是傅瑶的声音。
宁娆放下杯子,也没回嘴,毕竟都坐上桌了,傅瑶怎么说也是长辈。
傅司骁闻言,掀起眼皮看了眼傅瑶。
傅瑶只觉得全是仿若布满了冰渣子,半晌没说出话来。
很久没见到傅司骁,她以为他不过是没了牙的病老虎,没想到仅仅只是个眼神,就令她遍体生寒!
傅瑶先前的轻视和优越感,隐匿的干干净净,不敢露出一丝一毫。
“你这孩子,额头怎么还挂这么大个补丁?”傅老爷子看到傅哲彦额头的纱布,问道。
傅哲彦也不好说这是他欺负宁娆不成被傅司骁派人打的,笑笑:“不小心摔的。”
“怎么回事?”傅老爷子蹙眉。
“这孩子去参加公司之前投资的电视剧的开机仪式,回来时雨下的太大
,下车时没看清路摔了一跤,还好不严重,休息了这些天,勉强能见人了。”
傅坚身边的贵妇,语调娓娓道来,说着还轻嗔傅哲彦一下。
“做这点小事都能磕着碰着,真是丢人。”傅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