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妤敏锐的感觉到,随着辛阳兰的嗓音落下,餐厅里的空气骤然凝结。
她偏头,看了眼右手边的慕南珩。
男人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举手投足间,带着矜贵之气。
可是,周身像是有森冷的寒气溢出。
好看的桃花眸里,毫不掩饰的泛上了令人胆寒的阴鸷。
“妈,阿琛已经在非洲那个破地方待了整整五年了。如果他缺席阿珩的婚礼,不知会传出怎样的闲言碎语。”辛阳兰有些急切的看着慕奶奶。
“阳兰,先吃饭先吃饭。”
慕鸿嘉拉了她一把,给她夹了一块排骨:“这个好吃,你多——”
“够了!”
辛阳兰冷冷的甩开他的手:“慕鸿嘉,阿琛也是你儿子。你真忍心看他继续在北非那个鸡不生蛋的地方混一辈子?即便他当年是做了点错事,但是现在也得到教训了。
南珩现在已经是慕氏集团董事长了,没必要对阿琛赶尽杀绝吧。况且,他凭什么剥夺阿琛在妈面前尽孝的资格啊。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因为南珩,所以阿琛连爸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慕鸿畅听着,几乎就要破口大骂。
赶尽杀绝?
“我还有事。”
慕南珩的筷子“啪”的一声重重砸在餐桌上,牵着时妤站起身来:“我和时妤先
走了。”
时妤被这一下拽得差点撞在桌子上。
赶紧手忙脚乱的起身,放下手里的筷子。
“阿妤还在吃饭呢,你吓到她了。”慕奶奶皱眉出声,“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说着,狠狠瞪了辛阳兰一眼。
“改天我再带她回来吃饭。”慕南珩直接拒绝了。
时妤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他牵着她的手,好凉……
慕奶奶看着他冰冷的表情,没有再劝。
叹了口气:“行吧,我送你们。”
她将两人送到院子里。
看着大步朝着黑色幻影走去的慕南珩,转而看向时妤:
“阿珩婶婶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是有些心情不好。”
“我明白,奶奶。”时妤点头。
慕奶奶握紧她的手,长长的叹了口气:
“奶奶年事已高,最大的愿望就是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合适的时候,你帮我劝劝南珩好吗?我知道这很为难你,但是,试一试,好不好?”
……
慕南珩单手握着方向盘,面无表情的看着车前方。
薄唇抿紧,双眸一片冷凝,阴寒得让人不寒而栗。
许久后,他烦躁的扯开衬衣领口最上面的两粒扣子,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偏头,看了一眼乖乖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时妤:
“吓到了?”
时妤猛
地回过神来,摇头:“还好。”
“慕鸿嘉和辛阳兰那一家人,不要和他们有任何接触。”
“好。”时妤点头。
她想到慕奶奶和她说话时那满是恳切和期待的眼神。
纠结了很久后,还是忍不住开口:
“其实我看得出来,刚刚慕奶奶是希望你能点头的。她想让我劝劝你,过去的事情虽然做不到完全放下,但是毕竟你们是血肉之亲,所以能不能试着——”
“闭嘴!”
慕南珩猛地踩了一脚刹车,嗓音冰冷刺骨。
尖锐的刹车声,在安静的街道上,尤其刺耳。
时妤被安全带拽着狠狠的撞在椅背上,浑身僵硬。
慕南珩的眸光锋利似刀,仿佛要将她刺得浑身都是血窟窿。
时妤张张嘴,可是嗓子眼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时妤,这是我慕家的事情,和你无关!明白吗?”
慕南珩看着她,眼神冷漠得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时妤的心猛地跌入谷底。
胸腔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刮过,寒意逼人。
是啊……
她是什么身份,哪儿来的立场劝他?
慕家的事情,哪里轮得到她来置喙?
真是自不量力……
她垂下杏眸,舌尖发苦:“对不起,是我多话了……”
虽然她只是不想让
慕奶奶失望。
但是,她毕竟只是慕南珩名义上的妻子,不该对他的事情指手画脚。
她怎么能突然犯这么大一个蠢……
慕南珩看着满眼懊恼的小姑娘,抬手捏了捏眼窝。
他明白必定是奶奶对她说了什么。
可是眼下他心情烦躁得只想杀人。
脑子里那些肮脏不堪的画面抑制不住的翻涌而上。
慕南珩闭了闭眼睛,将心头的暴躁往下压了压。
什么都没说,重新将车发动。
——
翌日,壹享传媒员工餐厅。
“慕奶奶说阿姨偏头疼犯了,现在好些了吗?”时妤边倒果汁边问。
“吃了药,我妈就是老毛病,没多大事。”慕清歌夹了块牛肉,“秦桑下午一点不是有试镜吗?你没跟去?”
“改到明天了。”时妤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