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怜是夜里肚子疼,进的产房。
跟之前一样,都是宋渝陪着她进去。
谢棠臣跟段呦呦都坐在走廊的凳子上。
段呦呦从口袋里拿出两根棒棒糖,递给了谢棠臣:“吃吗?”
谢棠臣扭头看着她:“多大了,还吃棒棒糖?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这样,吃着棒棒糖拦着我的去路。”
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段呦呦不禁笑着说:“你还记得啊。”
说着,就打开了糖衣,将棒棒糖放进嘴里。
不过不是荔枝味,是草莓味的。
她看着窗外的景色,说道:“我小的时候在乡下住,没有钱买糖吃,其实别说吃糖了,就是吃饭都吃不饱,我隔壁的邻居有个儿子,他们对他特
别好,他经常去村子里的小卖铺买糖吃,喏,就这种棒棒糖。”
她把棒棒糖展示给谢棠臣看:“我那时候可馋了,老是求着他给我舔一口,他不肯,后来还经常在我面前吃,诱着我,别提有多可恨了,有一回他把糖衣扔在我面前,等他走后,我就把糖衣拿起来,狠狠的舔了一口,真香……”
段呦呦小时候,吃不着糖,就吃别人撕下来的糖衣、糖纸。
虽然比不上吃糖,但是多少能带点甜味。
谢棠臣看着她,意外的没有嘲讽她、讥笑她,而是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你的事呢,我多少听说了些,确实过得很艰难,但是你看啊,你现在过得日子不错,段师也很护着你,
就挺好的。”
段呦呦一愣,莫名的想起了许多年前的那个生日宴会上,谢棠臣救了她以后,也是这样,拍拍她的脑袋,又捏捏她的脸,好似真的喝醉那般,笑着说:“小朋友,怎么哭了?”
她永远都记得,谢棠臣的眼眸如同璀璨星辰,照亮了她整个少女时期。
年少的暗恋,是最动情的。
就像他爱阮怜一样。
矢志不渝。
段呦呦红着眼眶,舔着棒棒糖:“我真的没机会吗?”
谢棠臣看着窗外那棵长得极高的梧桐树,呢喃道:“好多年前,也有个女孩这样问过我,不过她比你极端多了,她说,她可以为了我去死,然后就直接跑向阳台,差点跳下去。”
想
起柴依依,脑海中只模糊出现了一个身影。
他赫然发现,原来那些不关乎阮怜的事和人,都会随着时间的消失,而逐渐淡化。
他甚至已经记不清那个晚上,柴依依脱光衣服站在他面前的样子了。
“那后来呢?”
“后来……”谢棠臣声音低沉:“她坐牢了,判无期。”
段呦呦:“……”
她垂下眼眸:“所以,即便我也可以为你去死,你也不会给我机会是吗?”
谢棠臣叹息一声:“小妹妹,你太小了……”
“我不要听这样的话。”
谢棠臣笑着说:“好,那我不敷衍你,我非常认真的跟你说,我不会跟除了阮怜之外的女人结婚,我唯一的妻子,已经
去世了。”
话音落下,段呦呦的眼泪‘吧嗒’一下的就掉在手背上,声音哽咽:“早该知道,你是个没心的人。”
谢棠臣笑着摸摸她的头:“现在知道也不迟。”
段呦呦擦掉眼泪,扭头看着他:“我爷爷给我安排了联姻对象,是孟裕的弟弟,比我大两岁。”
“哦,孟裕。”谢棠臣点头:“老宋熟悉,孟裕他朋友,一个圈子里玩的,他弟弟我记得年纪也挺小,长得也不错,最重要的是,你如果跟他联姻,很大程度会加持你在段家的地位,你想做的事,就会变得更顺利。”
“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懂吗?”段呦呦哭着说:“如果我答应了,我就再也不能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