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段呦呦的信息。
越看心情就越是复杂。
本来都戒了烟了,还是有种想抽烟的冲动。
段呦呦三个月大的时候,就被送到乡下养着。
整个段家说的是让段呦呦去乡下那山清水秀的地方养,是为了娃娃好。
实际上就是那会,看不上段呦呦是个女娃,便随手打发给了家里的保姆,扔到乡下去照顾。
什么山清水秀,分明就是个连路都没通的山野里。
段师有三子,段淄排名第三。
按理来说,家族人丁也不算单薄。
但不知道是不是祖上做了什么亏心事,大儿子出车祸身亡,二儿子竟然是个无精症,只剩下三子段淄一根独苗。
偏偏这个段淄,花名在外,上过的女人无数,家里的正房妻子,十几年了,都没
有再怀过二胎。
段师着急,拉着夫妻俩去查验。
确认都没问题后,段师就下了命令,说只要是段淄的儿子,不管是从哪个女人肚子里生出来的,都可以。
段淄喜出望外,当即就把自己在外面养的三儿带回家了,说已经怀孕了,要跟妻子离婚,娶眼前的小三,给她一个名分。
段师急于抱孙子,也想着要找下一任接班人,索性就答应了他这个荒唐的要求。
可笑的是,孩子怀了没多久,就流产,之后再也怀不上。
段淄是不着急,反正他玩心重的很,有没有孩子无所谓。
家里不行,他继续在外花天酒地。
段师被气得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最后是管家提了一嘴,他才想起来段家有个独苗——段呦呦。
虽然是个女儿,但好歹是段家
的血脉的延续。
只要她将来找个上门女婿,生下来的孩子姓段,照样可以延续段家的香火。
于是乎,已经十四岁的段呦呦被接回了段家。
那会的段呦呦,瘦弱得像个小猫。
十四岁的年纪,看起来就像七八岁,大冬天里就穿着单薄的衣服,双手双脚长满了冻疮,头发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洗了。
最重要的是,脖子上还戴着一个狗链。
那个凄惨的模样,让段师是心疼不已,当即就要打死那个带着段呦呦多年的保姆。
他让她照顾段呦呦,结果就是将她当狗一样的养着。
阮怜坐在他的身边,说道:“这些年段呦呦花名在外,跟段淄花天酒地,段师却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概也是觉得亏欠吧,另外就是,你在宴会上帮过她这件事,你
不记得了吗?”
谢棠臣拧眉:“记不清了,多久以前的事了,我只记得我跟你的事,别人的事,我记不得了。”
谢棠臣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家,段呦呦回家第一年,十五岁的生日宴会上,段师大手笔的邀请了圈内许多好友参加。
他谢家也在邀请函内。
这样的宴席,他一年到头不知道去了多少次,哪里记得在宴会上曾帮过段呦呦?
更何况那会,她才十五岁。
小丫头片子。
阮怜靠近他几分,压低嗓音:“还有就是,这件事连段师都不知道,宋渝说……说段家这些年家族内斗里,有个一直被忽视掉的人,而且他有个猜想,觉得段师大儿子出车祸,二子无精,段淄的小三怀孕又流产,跟段呦呦有关。”
谢棠臣拧眉:“不肯能吧,段呦
呦那会还在乡下呢,被人用……狗链拴着,天高皇帝远,她一个小女孩能做这些事?”
他有点于心不忍说出‘狗链’两个字。
信息里详细记录了段呦呦那些年的生活。
吃得是狗食,睡得也是猪棚,常年狗链拴着。
过得确实不是人过的日子。
他都有点不忍心看。
阮怜说:“如果有人帮段呦呦呢?”
“谁?”
阮怜压低嗓音:“你忘记她亲生母亲了,她跟段淄离婚后,可一直都没影,也没闹脾气,要知道她的娘家也不差的,虽然比不过段家,但也不可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被段淄欺负,讨个说法肯定是要的,结果她什么都没做,离婚后收拾行李就走了,宋渝说……”
阮怜刻意的低沉了几分:“说她要段家的人,都死绝了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