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在静坐的人儿身上拖出一条条影子，那人儿低着头，把自己蜷缩起来靠在火堆旁边取暖，狐狸乖顺的靠在一旁。
白嫩的手在柔软的毛上轻轻地抚摸。
“你好像很乖呢。”
“小羽毛。”
伏若从小到大见到的野生动物都是不亲人的，躲在洞穴里对着来访的外族呲牙，十分凶狠。
但是这小狐狸从一见面开始就特别黏着她，好像通人性一样。
不会是成精的妖怪吧。
小羽毛呆呆地歪头。
不明所以。
火光温和的照在她们身上，看起来岁月静好，但旁边的沉希却是沉默下去，眉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担忧。
她的目光转移到地上的野果上。
这人，好像很久没吃东西了。
自上次杀了那只怪物以后，这几日她们一直相安无事，遇到雾气也能及时避开，但是，一直到今天，都没见伏若吃过东西。
她不饿么。
不会饿的人...沉希闭了闭眼，开始思考伏若是妖的可能性。
半响。
“你...”
黑夜中绽放的绚烂烟花打断了一旁的人的话语。
伏若抬起头，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天空。
一朵朵烟花绽放开来，像是无声的号角，连沉希也愣愣的看着。
“那是...东边。”
“那边一定有人幸存。”
“是集结的意思吧，让其他地方幸存的人们都能看见。”
夜幕下，活着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接收着这信息，像是燃起了希望，灰败的表情逐渐有了生气。
或许，有无数人，会奔赴而去。
至少她们是这样想的，两人对视一眼，不需要任何语言。
“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伏若突然又想起了刚刚那未来得及开口的话。
“没事。”沉希兀自摇了摇头，是人是妖，她不在乎。
此刻某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划为妖的范围了。
小狐狸用尾巴扫了扫伏若的手腕，她缩了缩，有点痒，注意力又被吸引了。
“怎么了？”看着小狐狸慢慢起身，眼神落在黑暗处，伏若疑惑地挠挠头，有些搞不明白。
沉希顿了顿，有些意外，“它要走了。”
“你怎么知道？”
“直觉。”
果然，似乎是回应她说的话，小狐狸最后蹭了蹭伏若的手，扫了一眼旁边的沉希。
“小羽毛。”伏若终于在小狐狸消失在视线前的最后一刻反应过来了，她有点舍不得诶。
狐狸乖乖的回头看她一眼。
金色的瞳孔闪着光。
......
小羽毛走的毫无征兆，应该是休息好了吧。
“喂，我说，你干啥这么萎靡不振。”沉希没好气的扯着伏若的脸蛋。
自从那晚小狐狸离开了以后她就虚了一样，耷拉着头，要是有耳朵都得垂到地上了。
伏若幽幽的叹了口气。
还没摸够。
然后她一把抱住了旁边的人，猛吸一口，“沉希，我好爱你啊~”
“....”
“滚啊！！”
虽然很舍不得，但是伏若知道，动物都喜欢自由自在的，不被拘束，所以她并没有挽留。
它们的寿命都很短暂，仅能陪伴人几年的时光，若这短短几年都得被束缚住，那和困在围栏里的家禽又有何区别。
她要长久的陪伴，但也得给足够的尊重。
想到这里，她又挺直了腰杆，觉得自己是个大大的好人，呜呜~
一旁的沉希嘴角不停抽搐，不用问都知道这家伙想的啥，心思都写脸上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只会生存，不会与人相处，看到她这样也乐得自在。
闲不住的伏若又伸手去摸摸那把剑。
没办法，手感太好了。
【我等不了多久了】
脑海里的声音吓了伏若一跳，这两天她试图旁敲侧击的从老大嘴里获得一些需要去做的事的信息，但是都没啥回应。
【你问了我很多，我简短的回答一下。】
那声音说当时怪物化作烟雾散去是因为她们能力结合了，至于怎么使用已经刻在伏若脑海深处，不需要特意去练习，合适的时间自然就会知道这些。
伏若突然又想起来之前击杀怪物下意识做出的动作，刚想问是不是也是她。
【你觉得是就是吧】
她回答的很迅速，然后又径自沉默下去，不管伏若在心里怎么呼唤都不再言语。
真是难搞啊。
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问需要她干什么，总说要合适的时机。
手上的图案，有灵性的剑，奇怪的人，突然冒出的怪物...一个个谜团围绕着她，仿佛踏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合适的时间，到底什么才是合适。
伏若愤愤的捏着拳头，早知道被石头砸那天就不去挖野菜了。
她恨。
“前面有动静。”沉希拉着她往旁边的树后藏去，小心的观察。
片刻后，她笃定，“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