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信的事,阮长淑一点也没有透露给夏萦,神色如常地照料着夏萦,到了下午的时候,她便去了月仙居。
因事关夏萦的名声,她不得不谨慎行事,带的人都是自己的心腹,确保不会走漏风声,传出什么闲话。
酉时刚过,天色晦暗不明,街市上已经热闹起来,家家户户点起了灯火。
月仙居是京中有名的酒楼,生意很好,这会儿里头宾客众多,阮长淑抬头看了一眼高大的金丝楠木牌匾,冷哼一声,抬脚进了酒楼。
她叫来小二,问可有一位阮公子定了房间。
小二查了查记录,确实是有,便带着阮长淑上楼进了一间雅间。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阮长淑语气不善地问道:“人还没来吗?”
小二笑道:“那位公子早来了,等了一会儿后,打听了
一下哪儿有卖狮子糖的,然后就又出去了,说等客人来了就可以上菜,您看,我现在就给您上菜吧?”
阮长淑听后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摆摆手道:“不用了,待会儿再说吧。”
等小二退下,她按着胸口粗喘着气,很想把这屋子给砸了泄愤,忽然一股异香钻入鼻腔,她呼吸一滞。
环顾了一圈后,终于发现了香气的来源。
这是一个共两间房的雅间,外头这间是用饭的地方,中间是红木雕花圆桌,穿过雕莲花六扇围屏,走到里间便见里边布置着一张紫檀月洞门架子床,床榻旁边的案几上,搁着一个小香炉,正有袅袅细烟飘出来。
阮长淑缓缓走近,眉头已经皱作一团,这个气味她再熟悉不过。
等走近后,看到那香炉旁边搁着一个小盒子,她拿起
来打开一瞧,脸色登时大变,手抖着合上了,将盒子紧攥在手心里。
她没有闻错,竟然真的是噬魂香!
阮思谦竟然敢把这个用到夏萦身上,他好大的胆子!
不过阮思谦怎么会有这个?
她愣在原地,很快便想通了,除了秦氏还能有谁?定是秦氏给他出的主意!
真是一对狼心狗肺的母子!她费心费力地把秦氏救出来,秦氏就这么报答她。他们一定是想缠上夏萦,从此便是有了靠山,好毒的心计!
阮思谦这个王八羔子,定不能饶了他,阮长淑暗暗地想。
她一碗水将香炉扑灭,带着人下了楼,直接在酒楼门口等人。
“等那小子来了,直接绑了,拿刀给他割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动这种脏心思!”阮长淑站在酒楼门口,冷声吩咐道。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见到阮思谦的身影,阮长淑有点着急了。
随行的一个嬷嬷说道:“夫人,估计是那小子看见了您,趁机溜了。”
阮长淑望向繁闹的街景,眼底一片冰冷。
也罢,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笔账迟早要找他算!
阮长淑咬牙吩咐道:“回府,我要找那秦氏说道说道!”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就赶回了夏家,阮长淑被搀扶着下了马车,正要进府门,却听得一声呼唤:“姑母!”
她闻声望去,见是阮云懿,她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停下了脚步,等人走近,她忙问:“怎么样了?”
阮云懿微笑着屈膝行了一礼:“幸不辱命。”
闻言,阮长淑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下来,她忙扶起阮云懿,将人往里头带,边走边询问
详情,暂时把去找秦氏兴师问罪的事给忘了。
二人携手去了夏萦的房中,阮云懿坐了下来,将今日去宁家的情形一一说了。
“好在宁夫人通情达理,我将夏萦的情况说了之后,她还问夏萦如今怎么样了。我将那平安扣交还后,宁夫人收下了,直道可惜,说两人有缘无分,这婚事只好作罢,反正也没有下庚帖,一切都不作数,只是为了保全两家名声,希望彼此以后都不要再提起此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阮长淑叹了一口气,还是觉得这么一桩好好的婚事黄了,实在遗憾。
夏萦没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垂着头。
看着女儿好像很难过的样子,阮长淑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宽慰道:“别伤心,娘一定给你找一个更好的夫婿。”
夏萦抬眼,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