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咐夏萦将那平安扣收好后,阮长淑便喜滋滋地去命人备晚饭了。
夏萦倚在塌上小睡一会儿,不料这一睡便没有醒,待阮长淑去叫她用饭的时候,发现人迷迷瞪瞪的,只嗫嚅着说身子困乏,不想吃饭,阮长淑便没有强求,让人将她抱到床上后,任她睡去了。
谁知第二天日上三竿了,人还没有醒,丫鬟去瞧时,发现夏萦竟然发起了高烧,忙把阮长淑叫了过去。
阮长淑一摸夏萦的额头,吓了一跳,让人赶紧去请大夫。
不多时,大夫赶了过来,搭了脉后又问夏萦昨日吃了什么,贴身的丫鬟一五一十地说了,倒是没有什么异常。
大夫捋着花白的胡子,摇头道:“这病来得倒是稀奇,不过先退烧要紧,等人醒来,还有什么不妥之处再对症下药就是。”
说罢,他开了方子。
阮长淑让人去抓药,自己一刻不歇地守在床头,看着夏萦有些泛红
的脸颊,她心里又痛又急,怎么就突然病了?大夫也说这病来得奇怪,想及这些日子,夏萦诸事不顺,她不禁想夏萦难道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或是中了什么咒?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当娘的心系子女安危,见夏萦霉运连连,难免就想到这一层。
等药熬好后,她亲自给喂了下去,好在过了一个时辰,烧便退了。
到了下午,夏萦渐渐醒了过来,只是人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没什么精神。
她倚在床头,看着满脸心疼的阮长淑,有气无力地说道:“娘,我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我做了什么坏事,老天要惩罚我,不然我这几天怎么不得安宁?”
听了这话,阮长淑眼里只有疼惜,她皱着眉给夏萦掖了掖被子,“别乱说,我们萦儿行得正坐得端,老天瞎了眼要惩罚你?”
这话说得真切,且不论阮长淑品行脾性如何,她把夏萦教得可是知书达理,夏
萦断不会因为做了什么事遭报应。
“那我到底是中了什么邪?这一件接一件的……”夏萦掩面咳了起来。
阮长淑赶紧倒了一盏清茶递给她。
喝了茶后,夏萦叹了一口气道:“娘,不如找人给我算算吧。京里不是有卦姑吗?之前忘了是听谁说,有个龚婆婆占卜算命很准,娘把她请来看看吧。”
阮长淑本来也有此意,夏萦最近的遭遇实在让人疑惑,估计是冲撞了什么才引来厄运,找个卦姑算算,求个心安也好。
“好,明天一早我就让人去请那龚婆婆。”
第二天,阮长淑起了个大早,立刻让下人去找龚婆婆。
被派出去的人找到龚婆婆,将夏萦的情况一说,龚婆婆面露惊讶,直言此事非同小可,赶紧就去了夏家。
这龚婆婆年逾五十,看着却只有四十岁的年纪,穿着素净的蜜合色杭绸小袄,头上只戴了一支碧玺雕花簪,低调又不失体
面。
阮长淑见了人,忙把她请到夏萦房中。
龚婆婆先给夏萦把了脉,掰开她的眼睛看了看,又问了夏萦的生辰八字,随后捏着指尖掐算,嘴里念念有词地说了些什么。
半晌后,龚婆婆问道:“最近可去了什么地方?”
“也就前天去了英国公府。”阮长淑皱着眉头想了想,又道:“不过早几天前她就老是碰上倒霉事。”
龚婆婆摇头道:“英国公府的宅子属于坤宅,小姐五行属水,正犯了煞。”
闻言阮长淑面色一暗。
龚婆婆又道:“夫人说小姐她几天前就开始倒霉了,可是身边的亲近之人也去过英国公府?”
阮长淑怔愣地点点头,“我去过,这么算来,好像正是从我回来,这孩子就不断地出事。”
“那就对了,夫人是小姐的亲近之人,你去了同样会给她带来厄运。”龚婆婆顿了一下又道:“而且小姐不止是和英国公府的
宅子风水犯冲,我记得宁家那位二公子的八字与小姐的不合。”
听了这话,阮长淑吃了一惊,忙问道:“怎会如此?”
龚婆婆叹气道:“宁二公子和小姐属相不合、五行相冲。主要在于宁二公子比肩、劫财星太重,有克妻的迹象,所以二人最好不要有接触,否则小姐会面临无休止的灾祸,甚至是血光之灾。”
等龚婆婆说完,阮长淑的脸已经白了,愣了半晌后才道:“可有化解之法?”
龚婆婆摇头道:“偏这二人命格都硬,遇上了只能是硬碰硬,两败俱伤,唯一的解法就是避而远之。”
阮长淑看了一眼夏萦,又脱力一般坐了下来。
“夫人也看到了,小姐才去了英国公府一趟,就发了场高热,可见有多么凶煞,为保小姐平安,夫人今后定要慎重。”龚婆婆语气平缓地嘱咐道。
阮长淑叹了口气,对龚婆婆道了声谢,命丫鬟给了包银子便送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