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阮云懿让人去打听的事已经有了消息。
不过听了之后,阮云懿有些惊讶。
阮思谦在夏家的时候,并不受阮长淑待见,但家中的几个儿子都和阮思谦相处的不错,连带着夏萦也时常与他在一处玩耍,后来曾有一次,阮长淑看见阮思谦拉着夏萦的手,当时阮长淑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到了晚上,阮长淑把阮思谦叫了过去,直接甩了他一个耳光,痛斥他这个小娘养的,厚颜无耻,叫他今后离夏萦远一点,别再痴心妄想。
想及夏萦几次与她提起阮思谦,脸上都是带着笑,言语间也透露出二人关系亲近,阮云懿不禁叹了一声,原来他们二人之间还有一段故事。
也是,三年寄人篱下,寒窗苦读,有一个知心人陪伴在侧,红袖添香,难怪阮思谦会生出情意。
如此,他就有一个把柄了。
说起夏萦,她似乎对阮思谦也已经芳心暗许。不
过他们两人能不能成,还真不好说,毕竟阮长淑一心想把女儿嫁入宁家这样的高门大户,阮家虽然门槛也不低,但阮思谦是庶子,这出身就矮了一截,阮长淑心高气傲,看不上他也正常。
但让阮云懿疑惑的是,阮长淑既然那么讨厌阮思谦,为什么还会愿意费劲帮助秦氏?要阮云懿说,阮长淑这人的心眼挺小的,不然也不会过去那么多年了,还会对年轻时柳氏压了她的风头耿耿于怀,每每见面说话还是冷言冷语的。
两相对比,阮长淑似乎对秦氏就太心胸宽广了。难道她有什么把柄在秦氏手上吗?
说起来这是她们上辈子的事情了,阮云懿难免也很多不知情的地方,于是晚上的时候,她便去了柳氏房中,缠着要和她一起睡觉。
李嬷嬷放下窗前的纱幔后便带着小丫鬟们退出去了。
纱幔外的小案上,亮了一盏灯,微弱的烛光透了进来,阮云懿依
稀能看清柳氏的睡颜,她侧着身子,轻声问道:“娘,你睡了吗?”
柳氏翻动了一下身子,侧过来瞧着阮云懿,给她拉了拉被子,笑道:“没呢。怎么,你睡不着?”
阮云懿将双手叠在脸侧,“娘,你说姑母为何愿意帮秦氏出来,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她们关系有那么好吗?”
闻言,柳氏垂下眼睛沉默了,半晌后,她开口道:“秦氏无非是想借着你姑母打压我罢了,自从她发现我和你姑母关系不睦,她便利用这一点,先是到你姑母面前说我的坏话,把你姑母捧上天,得了她的欢心后,再和她联起手来给我使绊子。要说她二人之间有什么情谊,大概是臭味相投吧。”
稀薄的光线下,看不出柳氏的表情,但从她的声音里明显能够听出不快的情绪。
“可是秦氏已经倒台,对姑母来说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为什么她还会愿意帮助秦氏?莫不是有什
么把柄在秦氏手里?”阮云懿问道。
柳氏默了片刻后,声音有些迟疑地道:“把柄嘛,还真有一个。”
阮云懿眼睛一亮,两臂撑起身子,追问道:“是什么?”
柳氏叹了口气,随即压低了声音道:“都是些陈年往事了,也不太光彩,本不欲再提。”
她顿了一下,似是在斟酌,半晌后犹疑地开口道:“你姑母当年之所以会嫁给你姑父夏礼是使了一些手段的。当时你姑母单相思夏礼,但夏家已经给夏礼定了另一户人家的女儿,你姑母素来是想要什么便一定要弄到手,她不想眼睁睁看着夏礼娶别的姑娘,便到你祖父面前哭闹,求你祖父去夏家提亲。但当时夏家已经和那户人家下了庚帖,可谓是为时已晚,都是体面人家,如何能横插一刀,搅和了人家?你祖父到底是没有答应她。倒是秦氏听说了,帮她想了个昏招。”
柳氏的声音又低了几分,
“我亲眼瞧见,秦氏给了她一盒噬魂香,让她找个机会把夏礼骗出来,只要点上这香,便会……”
她没有详说那东西的功效,轻嗑了一声后又道:“秦氏出身烟花柳巷之地,能弄来这些东西不稀奇。只是我没想到,你姑母竟真的敢用。事后,便是生米煮成熟饭,夏礼不得不拒了那边,娶了你姑母,由此也是得罪了那户人家,人家在京中也是有些威望的,被拂了脸面,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便不住地给夏礼穿小鞋,直到把他排挤出京。”
说罢,柳氏轻轻摇头,这种龌龊的事情她说出口都嫌脏,都是顾忌家里的脸面,这么些年才没有提起过,更不想污了阮云懿的耳。
听了这么个八卦,阮云懿一时无言,她躺下身子,似是自言自语地念了一句:“竟有此事。”
柳氏也没再说什么,呼吸声渐渐重了。
阮云懿阖着眼,却没有睡,而是思索着应对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