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她们和阮长淑被安排到同一座客院,阮长淑想把女儿嫁到宁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宁家人接触的机会,这会儿正在宁夫人房里说话。
谈笑间,阮长淑有意无意地多次把话题往宁二公子身上引,宁夫人又不傻,自然猜出她的用意,但她表现得并不热乎,态度客气又有些冷淡。虽然她接话接得不多,但架不住阮长淑能说会道,言语间风趣横生,气氛一点不冷。
正在她被阮长淑一句玩笑话给逗得掩面而笑的时候,宁月樱哭着跑了进来。
沏茶的谢晚怜见了她这浑身湿漉漉的模样,吓了一跳,险些把茶盏给砸了。
宁夫人更是吃了一惊,忙问发生什么了。
宁月樱什么也不说,径直走到内室,扑在榻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不多时
,紧随其后的阮云懿和夏萦也进来了,宁夫人又问她们,夏萦一五一十地说了。
宁夫人听完自然是气得不行,忙进里屋给宁月樱换衣服,又嘱咐人去熬姜汤。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阮长淑不好在赖在这儿了,便在一旁安慰几句,做了做样子后,拉着夏萦先走了。
阮云懿和宁月樱关系近,便留了下来陪着宁月樱。
宁夫人和谢晚怜说了好久,才劝住了宁月樱的眼泪,宁月樱止住哭声后,换了一身衣裳,抱着碗喝姜汤。
看着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宁夫人气得失了体统,不顾阮云懿还在场,便把梁家上下都骂了一遍。
正骂得上头时,下人来报说梁家公子来了。
这会儿来,肯定是赔罪的。
宁夫人哼了一声,带着谢晚怜到明
间去见他。
梁友泽此时也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只是头发还湿着,他规规矩矩地给宁夫人行了一礼,“见过宁夫人。”
宁夫人没有说话,冷眼瞧着她。
她们待的这个客房共有三间,阮云懿陪着宁月樱正在西头这间歇着,宁夫人她们在中间的明间。
两间房之间就隔了个隔扇,所以那头的对话,阮云懿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她不由得为梁友泽捏了一把汗。
梁友泽既然是来道歉的,姿态便放得很低,被冷漠对待也毫无怨言,他语气里带着歉意:“舍妹无状,冲撞了宁小姐,错全在舍妹,在下无可辩驳,故特来致歉。”
宁夫人冷哼一声,“你妹妹犯错,她不来道歉,你来做什么?”
梁友泽无奈地将头埋得更低,今日只有他们兄妹俩
来了,家中长辈都不在,出了这样的事,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得担着,要他说不赔礼道歉是不行的,本来理应让梁友茹亲自来道歉,可梁友茹死活不肯,还趁着他去换衣服的功夫自己跑了,如此,他只好一个人来了。
“此事是该友茹亲自来谢罪,但她年幼无知,缺乏管束,犯下这样的错误,我这个当哥哥的也难辞其咎,所以先来表达歉意,事发突然,礼数不周之处望夫人宽宥一二,改日定叫友茹登门致歉。”
语毕,梁友泽脸上已经满是愧疚,他抿着唇看向宁夫人。
宁夫人面色已有几分缓和,其实她素来知道这梁友泽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宁二也和他有些来往,时常说他是个谦谦君子。
今日的事虽然令人恼怒,但梁友泽态度诚恳,宁夫人
便也不想为难他了,便叹了口气道:“罢了,小孩子打闹而已,何必那么计较呢?听说还是你把月樱救了上来,这真是叫我不忍为难你。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妹妹要是有你半分明事理便好了。”
梁友泽松了一口气,拱手道:“在下回去定当好好教导舍妹。”
宁夫人摆摆手,让他回去吧。
走之前,梁友泽往里屋瞟了一眼,眉宇间的忧色并未消散。
待他走后,宁月樱也已经小口小口地喝完了姜汤,宁夫人之意是不再计较,但宁月樱心中还是有气,她重重地将碗搁在了案几上,十分后悔刚刚只顾着伤心,却没有把那梁友茹给收拾一顿。
梁友泽也受了池鱼之殃,宁月樱连带着他也一起恨上了,那么诚恳的道歉只换来她一句:“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