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人好像换了不少,瞧着不如以前的能干了。”
“这宅子住了这么多年了,也该重新修葺一番,添点布置,撑撑排面,这瞧着暮气沉沉的,哪儿像当朝丞相的家宅?”
“听说云柔被禁足了?孩子犯了错就要好好教导,动不动把人关起来算怎么回事?她娘走了,你这样薄待她,也不怕别人戳你脊梁骨。”
阮长淑可劲儿地鸡蛋里挑骨头,柳氏都跟没听见一样。
见她跟个哑巴一样不搭理人,阮长淑说得口干舌燥,也觉着没意思,便喝了口茶,另起话头道:“你这三个女儿可说亲了?”
“没有。”柳氏终于开了金口,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云懿是老大,她年纪已经不小了,得赶紧
物色人家,把亲事定下来才是。”
这话其实说得在理,柳氏无可反驳。
阮长淑又道:“云懿的定下来了,才好给底下两个妹妹说亲。你总不能因为舍不得自己闺女出嫁就耽误了另外两个。”
果然,没好好说几句就又含沙射影起来。
柳氏看着她道:“你这姑姑当得可真是称职,自己闺女都忙活不过来了,还要操心三个侄女的婚事,如此关怀小辈,我可真是愧不自如。”
说罢,她笑着摇了摇头。
阮长淑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冷笑一声:“这些事自然是该你来操心,秦氏已经不在了,这儿女婚事都得你操持。”
她顿了一下,又道:“思谦那孩子是家中长子,又是唯
一的儿子,他的婚事可不能马虎,他今年已经满二十岁,婚事该定下来了,你尽快给他找个好人家的姑娘才是正事。”
此话一出,夏萦掀茶盖的手顿了一下。
“等科考过后,他若是能考个功名回来,上门说亲的的人家自然不会少。”柳氏漫不经心地说。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她才不会那么上心,想必也用不着她操心,阮长颂那边肯定留意着呢。她知道,阮长颂虽然狠心将这个儿子赶去了江宁,三年都没见面,但阮长颂心里可是一直记挂着呢。这唯一的儿子的婚事,他定会慎之又慎。
阮长淑似乎是很不满她这要当甩手掌柜的态度,皱起眉头道:“你这做嫡母的,怎么如此对孩子如此漠不关心?你这成天地
躲在家里,也不出去交际,不替他相看相看,怎么议亲?京中那么多姑娘,难不成都送上门来给你挑?”
柳氏听得有些烦了,她揉揉太阳穴,微微蹙眉,狐疑地看了阮长淑一眼,这人怎么这么关心阮思谦的婚事?自己的儿子恐怕都没有这么上心。分明知道她这个嫡母难当,还催着她给阮思谦说亲,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难为你特意跑一趟来提点我。”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阮长淑,“家里却不止有思谦一个人的事要忙,这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要管,事多着呢,我就不陪你坐了。”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柳氏站起身。
见她这就要走,阮长淑自然不乐意了,“哎,话还没说完呢,你就这么对待客人的?
”
柳氏把她当空气一般,全然不理,径直往外走去。
阮云懿笑道:“姑母,我母亲事忙,不便作陪,还是我陪着您和表妹去逛园子吧。”
阮长淑斜了她一眼,“我嫁人前也在这儿住了一二十年,还用得着你带我去逛园子?”
她句句话里带刺,阮云懿也不太想理她了,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倒是夏萦瞧着场面有些尴尬,便主动开口调和:“娘,你对这里熟得很,我却没来过几次,就让表姐带我们转悠转悠吧。”
阮长淑到底是疼夏萦,一般不会驳了她,便说道:“那你跟着你大表姐和三表姐一起去吧,我去看看你二表姐。”
闻言,阮云懿没说什么,叫上阮云襄,陪夏萦去逛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