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回来后第二天早上,秋华兴冲冲地进来说相爷罚了二小姐,让她禁足一个月,不得出门。
阮云懿早就料到了,阮云柔拍马屁的事情一旦传到了阮长颂耳朵里,阮长颂一定会大发脾气。
兴许阮云柔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在皇后娘娘面前露个脸,让皇后娘娘对她有个好印象,但阮长颂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当众拍皇后的马屁。
虽然阮云柔只是一个女子,但她是阮长颂的女儿,她的某些行为会让人联想到阮长颂的决策。毕竟阮长颂是位高权重的丞相,而朝中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势力倾斜。
阮云柔被禁足对阮云懿而言总归是好事,少了一个挑事精,日子清净不少。
转眼到了中秋,这一天,御街上会办灯会,京城里的人家都
爱出门夜游观灯。
尤其是年轻的仕女公子们,喜欢结伴出游,先坐船游览泗水河畔,再到崇杭桥码头弃船上岸,沿着御街步行赏灯。
每到这一天晚上,泗水河热闹非凡,两岸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河面上来来往往地行驶着各家的游船。
阮云懿和宁月樱二人约好了在这天一起出门游玩。
宁月樱对于这种游山玩水的活动可是行家,她早早地包了艘船,若是当天去包船,肯定早就被人抢完了。
那游船外面瞧着虽不大,但里面很宽敞,能容下十余人,当中布置了几张矮几和软垫,还有一些日常用具。
阮云懿在船舱靠窗的案几旁坐下,往外看去,泗水河面上游船络绎不绝,两岸灯光闪闪,映在河面上,仿佛星光璀璨,天上一轮明月高悬
,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
宁月樱命人端来茶点,两人一边吃一边闲聊天。
“吴家人没再去你家说结亲的事了吧?”宁月樱问道。
阮云懿笑了一下,摇摇头。
自打爆出吴靖函养了个外室,还有其他一些丧尽天良的丑闻后,吴家估计是忙着给他擦屁股,再也没有登门。秦氏倒是在阮长颂面前又提起过,却被阮长颂一顿训斥,说她识人不清,所谓的结亲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就好。”宁月樱咬了一口桂花糕,又靠在阮云懿的身边低声道:“听说那个吴靖函现在不行了。”
不行了?
这话说得容易让人误会,阮云懿听了以为是吴靖函快没命了,很是惊讶,她看向宁月樱,“出什么事了?”
宁月樱看她的表情后,先愣了一下
,才知道她是没明白,也怪她说得太隐晦。
她哑然失笑,又解释了一句:“他那个不行了,不举。”
听到“不举”两个字,阮云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点点头,“哦”了一声。
她瞥了一眼一旁正在温酒的雨岚,雨岚显然听到了刚刚二人的对话,手顿了一下,然后心虚地抿抿唇。
这是雨岚说给那个外室听的谎话,现在越传越广了,大家好像都信以为真了。
“活该,听说他之前还抢了一个小官家的小姐,逼得人家上吊了,这就是他的报应。不举?他还算男人吗?”宁月樱颇有些幸灾乐祸,故作惋惜地摇摇头道:“恐怕他现在都没脸出门了。”
说罢,她掩面而笑,忽而眼睛一瞟,她倒抽一口凉气,笑容僵在了脸上。
阮
云懿不明所以,顺着她呆愣的视线望去,窗户外,与她们的游船挨着的一只船舱内,是几个年轻男子在饮酒作乐。
她刚想问怎么了,宁月樱咬咬唇,喃喃道:“真是不能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啊。”
听她这话,阮云懿问:“你说吴靖函?”
宁月樱点点头,把她拉近一点,手一指,指向了对面那个穿着玄色衣裳,举杯饮酒的男子,“就是那个。真巧,不,真倒霉!怎么遇上他了,我刚刚说话他没听见吧?”
宁月樱还在那儿自言自语,阮云懿看到那人的脸细细回想起来,她觉得这个吴靖函有点眼熟,好像在那儿见过。
她还没想起来,宁月樱已经去吩咐船夫划慢一点儿,和他们错开了。
过了一会儿,他们的船已经和那艘拉开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