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偏殿少有人来,宁月樱之所以带阮云懿来这里是因为这里偏僻,她少时就常和萧子昱在这里捉迷藏。
想必萧子非也觉得这里人少,才选择这里作为临时议事的地方。
阮云懿二人在殿内,萧子非在殿外,只有一门之隔,因此萧子非的声音阮云懿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殿下此举实在欠考虑。”
除了萧子非,还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听声应该是个中年的嬷嬷。
萧子非回应的声音显然还有些不忿,“本宫就是想给谢离一个教训,以此震慑雁南!”
那个女声听起来对萧子非很恭敬但又含了些责备的意味。
宁月樱和阮云懿屏息凝神听了半天,七七八八地摸清了状况。
原来是雁南军中下层士兵因为不满朝廷削减军饷,便结群到城中抢劫富户商铺,引起了骚乱。江南几个州县也被波及,而雁南王
放任不管,江南总兵认为雁南王似有违逆之意,便进京汇报此事。
萧子非方才在席上挑衅雁南王世子是故意的,一方是萧氏皇族,一方是雁南王族,萧子非想让谢离下了脸面,以此震慑雁南,却不想自己是个草包,丢了人,反而惹得皇上不悦。
他在皇上面前本来就不讨好,本想借此博龙颜一悦,却高估了自己,事与愿违。
宁月樱听后面露讥诮之色,看了阮云懿一眼。
阮云懿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在冷笑,萧子非就是蠢货一个!
她们也听出来那个女子应该是皇后身边的人,皇后吩咐她来提点太子几句,话说完后,她就先行离去,外面只剩下萧子非的叹息,他还立在原地,似是很怅然。
宁月樱见他迟迟不走,倒是有点着急,她腿都站麻了。
终于外头的影子晃动了一下,萧子非似是要离去了,却听
得当啷一声——
是阮青霄赠与阮云懿的那枚玉佩,阮云懿一直戴在身上,可刚刚换衣服的时候没系好,那玉佩突然掉到了地上。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脸色大变,而外头的萧子非显然也听到了动静,只见他身影一顿,随即移步到门前,伸出手欲推门而入。
阮云懿和宁月樱皆屏住了呼吸,若是被萧子非发现她们偷听,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萧子非的手已经覆上了门——
“殿下!”一个焦急的声音打断了他推门的动作。
阮云懿二人大气不敢出,心里暂且一松。
萧子非蹙眉,见来人是东宫的人,且神色匆匆,预料到是有什么急事,便问道:“何事?”
来人禀报:“殿下,东宫有异样,有人混了进去。”
萧子非神色一变,立刻把刚刚那声异响给抛之脑后了,忙朝东宫赶去。
阮云懿二人
又等了片刻,发现萧子非真的已经离去了,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二人释然地相视一笑。
阮云懿将玉佩捡起,仔仔细细瞧了一番,还好没有摔坏,她小心地系在腰间,又拽了拽,确保它不会再脱落。
二人偷偷摸摸地出来,然后若无其事地拉着手往御花园去。
可她们赶过去的时候却扑了个空,皇后娘娘已经移架观景楼了。
原来已经过了酉时,天色渐暗,不便赏花,崇安殿的酒筵也已经结束,皇上召集众人登上观景楼观赏烟花。
阮云懿她们到御花园的时候,众女眷已经纷纷出来往观景楼去了。
只见阮云柔头上戴了一支赤金簪子,脸上是藏不住的笑,看到阮云懿她们更是面有得色,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阮云懿脸色如常,似是没瞧见她的得意,一旁的宁月樱则是气个够呛,忙找了一个人问问
。
原来刚刚在御花园赏花的时候,阮云柔当着皇后娘娘的面作了一首关于秋海棠的诗,博了皇后娘娘的欢心,皇后娘娘便赏赐了她一支簪子。
宁月樱听后嗤之以鼻。
原先顾及阮云懿,她对阮云柔虽然没有好感,却还秉持着风度不会在背后指摘阮云柔,经过今天,她对阮云柔的厌恶算是摆在脸上了。
皇后娘娘喜欢秋海棠不是秘密,阮云柔借此讨皇后的欢心,阿谀奉承之态尽显。
阮云懿权当听了个笑话,也不枉阮云柔费劲地弄脏她的衣服。
就是不知道阮长颂得知此事后会作何感想,他身为朝中高官,身居要位,一直以来以纯臣自居,从不站队任何一方,京中改立储君的传言闹得正盛,丞相的女儿却对皇后如此谄媚,难免不让人多想啊。
阮云懿小声安抚着生气的宁月樱,二人随众人一齐去了观景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