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懿身上穿得单薄,刚刚被泼了一脸水,衣服也有点湿了,阮青霄便取来自己的一件大氅,披到她的身上,仔细地系上衣领。
上辈子和这十一叔来往甚少,这还是第一次离他这么近。
阮云懿矮了大半个头,眼睛平视能看见他精致的下颌,再一抬眼便是淡红的唇。
她脸颊微烫,垂下眼,轻声说了句:“谢谢。”
男人的大氅对阮云懿来说太大了,她小心地揪着衣角,往自己身上拢了拢,衣服上淡淡的清香钻入鼻子,让她闻了有莫名的安心。
忙活了半天,阮青霄才道:“叫她进来。”
院外的秦氏正伸着脖子往里头瞅,她方才是要去捉阮云懿的奸情,没想到那淫妇竟成了阮云襄。
她得了消息,说是阮云懿这个死丫头在沐清苑,便过来看看。
可到了门口,却迟迟不敢进去。
她轻易不会去招惹阮青霄。
这阮青霄是阮长颂的远方表弟,从小没了爹娘,便被抱回来养,按族谱,阮青霄在这一辈排老十一,府上的人都得叫一声“十一爷”。
按说也就是个表小叔子,她秦红梅没什么可怕,可这阮十一天生是个纨绔,从小就玩世不恭,活脱脱一个二世祖。偏偏相爷也惯着他,他还霸着早逝父母留下的无数钱财人脉,在这京中横行,竟是无人敢得罪。
就连她也得退避三舍。
偏这该死的阮云懿跑他这儿了,这可不
好办。
陈景出来,看见鬼头鬼脑的秦红梅,在心里啐了一口,冷声道:“姨娘,别偷瞄了,十一爷请您进去。”
秦红梅尴尬地干笑两声,连连摇头,“这么晚了,我不进去打扰十一爷了,就让云懿出来跟我回去就成。”
陈景将此话传了进去,阮青霄却不肯放人。
秦红梅今夜势必要找阮云懿算账,不愿空手而归,对陈景道:“家里出了点事,我得找云懿问点话,还请十一爷通融。”
屋里的阮青霄听后轻飘飘来一句:“她若执意将人带走,便让她来抢吧,就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向来无所顾忌,谁的面子都不会给,想从他这儿把人抢走,那是不可能的。
“十一叔,我出去看看。”阮云懿突然开口。
都这么晚了,再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而且,她还真想去会会这个秦红梅。
上辈子的仇,她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
秦红梅不来找她,她也要去找秦红梅索命!
没想到阮云懿要自己去面临秦红梅,阮青霄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正急得原地打转的秦红梅,见阮云懿出来,两眼直冒火,看见她身上披着阮青霄的衣服,不禁疑惑地皱眉,这两人什么时候熟络起来了?
她不善地哼了一声,“你以为躲到这儿就没事了?”
阮云懿站在院门外的台阶上,冷眼睥睨着秦红梅,“姨娘,这话是何意
?”
秦红梅见她这沉静的气势,心里一惊,沉声道:“云襄刚才在祠堂被淫贼非礼了。”
“是吗,那与我有何关系?”
秦红梅阴狠的目光定在阮云懿的脸上,“有何关系?你本来被关在祠堂,出事了你人没了,不是你害云襄还能是谁?”
阮云懿凤眸微眯,“姨娘是害人不成,还想把这脏水泼到我身上?”
“还敢狡辩!”秦红梅隐隐感觉这丫头不似从前那般好拿捏,但今天这屎盆子定要扣在她阮云懿的头上,便想快刀斩乱麻,对身旁下人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拿下!”
几个粗使婆子应声上前。
阮云懿神色一凛,扬起手臂狠狠地在一个婆子脸上打了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力道足够大,那婆子一个踉跄歪在地上,其他几个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我乃相府嫡长女,你们几个是什么东西,敢到我面前叫嚣!”阮云懿揉着手腕处,锐利的目光从那几个婆子身上划到秦红梅脸上,“想动我,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斤两。”
秦红梅愣了片刻,才大怒道:“我统管全家,如何动不了你?”
“姨娘现在手里攥着掌家权,可真是了不得,怕不是尾巴翘到天上,都忘了自己不过是个低下的妾室,敢在嫡女面前耍威风!”阮云懿直视着她。
秦红梅气得嘴歪眼斜,竟敢说她低下!
“阮云懿,你以
为我治不了你?我告诉你,今日拿你,是为了云襄的清白,就是相爷回来,我也自有说法!”
说罢,秦红梅亲自动手,朝阮云懿扑去。
阮云懿迅速拔下头上的一根簪子防身。
这辈子还想欺负她,没门!
她一定会护好母亲,任何人都别想伤她们母女分毫!
看着朝她袭来的手,她毫不犹豫地刺了过去。
“啊——”秦红梅痛呼,手上的血痕触目惊心,她目眦尽裂,“你,你这个小娼妇竟敢伤我!我杀了你!”
说罢,又挥着手扑过去,揪住了阮云懿的头发。
“你要杀了谁?”一道隐含怒意的声音传来。
秦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