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孟达那句“是”刚一说出口,冷不丁的身上就挨了一鞭子。
他“啊”的一下痛叫出声,只觉得身上被鞭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他自小就是被盛老头夫妻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丁点委屈痛楚都没受过,一身皮肉白嫩的像姑娘家一般。
又因为是读书人,在小南村里格外被人高看一眼,养成了他颇有些高傲的性子。
后来搬到京城,虽说因为出身受到不少白眼和奚落,心里也有很大的落差,可是这些也都是精神上的折磨。
现如今猛地被人抽了一鞭子,他哪里受过这个罪,当即便鬼哭狼嚎起来,只觉得这一鞭子下去他身上肯定见了血了,那血流啊流的,他小命休矣!
络腮胡子见状,不由得在心里暗暗鄙夷。
挺大个男人,一鞭子下去就嚎成这样,真是没出息!
不过没胆色知道怕也好,万一真是个什么都不怕的硬骨头,让他尽数将手段都施展出来,也审问不出个什么来,那他也就没办法交差了。
只是,这小子鬼哭狼嚎的也太夸张了,声音大的能压过其他任何声音。
络腮胡子不悦的皱了皱眉,将手中的鞭子在盛孟达面前扬了扬,“闭嘴!”
盛孟
达生怕再挨上一鞭子,立刻闭上了嘴巴。
四周霎时安静下来。
“我再问你一遍,那孩子是你妹子跟谁生的?”
盛孟达缩了缩脖子,咬死了不改口道:“是安王殿下,安王殿下的!”
“嘿,你小子还敢骗我,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的,那孩子是你妹子和别人私生的,然后又栽到安王殿下的头上……”络腮胡子瞪着眼道。
盛孟达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暗暗在心里已经揣摩起来。
他不是个蠢的,这会儿已经看明白,这些人并非是打家劫舍想要求财的土匪强盗。
看他们绕来绕去,最后话题却绕到晖哥儿的身世上,并且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多半是乔装成土匪,然后绑了他,想从他这儿问出晖哥儿的真实身世。
只不过,这些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他们又究竟是什么人?
盛孟达最近一直在玉虎山上呆着,就连近来盛传的流言,也是从国子监同窗那儿知道的,因此对京中如今的情势并不了解。
他思来想去,猜测着这些人八成是安王殿下的死对头,这才抢先一步绑了他逼问,好以此为把柄对付安王殿下。
朝堂势力的争斗,向来是你死我活,不择
手段的。
除此以外,盛孟达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将他当作突破口来逼供的。
民间百姓只关心自己的吃喝,晖哥儿的身世如何与他们没多大的关系,他们也就把它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图个一乐,谁会有那闲心来绑了他调查真相?
至于安王殿下,那是要脸面的,即便他心里犯嘀咕,肯定也不会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
要说最有可能做下这样事情的,莫过于夏子晋和盛玉萱了。
前一个和安王是死敌,他巴不得能找到安王的什么把柄,好把安王踩在脚下,让他这辈子都无法翻身!
后一个和他们老盛家不对付,盛红月和晖哥儿出了这样的麻烦,说不定她躲在一边正看笑话呢,甚至有可能暗戳戳的搞点事情,让盛红月丢更大的脸。
盛孟达思及至此,越发清晰的意识到,晖哥儿的身世他一定要保密,打死都不能说出去。
否则无论眼前这些人是哪方的势力,叫他们捏着了这个把柄,最终他们老盛家绝对都没有好下场。
因此,盛孟达再次一口咬定晖哥儿是安王的亲生儿子。
络腮胡子见他还死鸭子嘴硬,不由得“嘿”了一声,他刚想开口,立
在他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年轻男子忽然道:“老三,我看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也别磨磨唧唧的费那功夫了,直接给他点厉害瞧瞧!”
络腮胡子想了想,觉得这话有道理,顿时将手中的鞭子抻开抖了抖。
盛孟达的心顿时也跟着那鞭子抖了抖。
他正想着那年轻男子口中的“厉害”是怎么个厉害法时,眼前便闪过鞭子的残影。
一时间,屋子里鞭子甩在皮肉上的啪啪声,和盛孟达扯着嗓子的哭喊声交织在一起。
……
京城,安王府。
安王坐在书房桌案后的那张圈椅上,听着跟前的两个下属汇报调查的结果。
“王爷,盛孟达已经招了……”
说话的这人正是先前在京郊院落里,用刑逼问盛孟达的那个身材精瘦的年轻男子。
此时他敛了浑身的气势,垂眸拱手,态度恭敬地像安王汇报结果。
“公子他……”
话一出口,年轻男子突然间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改口道:“那孩子并非是王爷亲生的!”
饶是安王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听到这个真相也是气血上涌,当即怒不可遏的一把将椅子把手掰掉一块。
他强忍住怒气,咬牙切齿道:“你继续说!
”
他倒要听听,盛红月那个贱人究竟是怎么敢如此愚弄他的。
年轻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