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盛大富没把赵家兄嫂摆平,就直接回了镇上,因为他心中笃定,盛老头肯定会帮他收拾烂摊子,搞定赵家兄嫂的。
谁知最后盛老头不插手过问,赵家兄嫂直接闹到了镇上,害的盛大富险些丢了掌柜的饭碗,只能不情不愿的掏了钱。
所以眼下看到亲爹盛老头,他心里难免有些怨气。
如果之前盛老头护着他,肯尽心摆平赵家兄嫂,他们怎么可能闹到镇上来?
说白了,还不是老家伙偏心,好似这个家里只有老三是亲生的一样,他和老二都是捡来的,就因为老三会读书,考了秀才,就成了家里的大功臣。
他和老二辛苦为家里赚钱,就算不被爹娘放在心尖尖上,就凭这些苦劳,待遇也不该比老三差太多。
老二已经死了,也就不多说了,可是他却不满这样的差别对待。
况且这次实在是太过了,如果他因为赵家兄嫂的闹事而丢了掌柜的饭碗,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埋藏在盛大富内心深处的幽怨,经过赵家兄嫂一事的刺激,仿佛火山爆发一般,将他的不满和埋怨,彻底激发出来,就像是原本沉在海底的东西忽然间浮出了水面。
然而,
盛大富这回却错怪了盛老头。
盛老头不是不想帮忙,实在是有心无力。
他知道赵家人的德行,以他们的泼皮浑性,不拿钱根本不行,可是之前为了从大牢里出来,一番打点,家底基本上都掏空了。
而盛大富他们手里却是有私房钱的,而且还不少,盛老头一直都知道,却从未说过什么。
所以他才不插手过问,直接言明让大房来解决赵家兄嫂的麻烦事,因为他很清楚,即使最后盛大富给了钱,也出不了多少血。
盛老头心中有算计,却没料到,这回竟让大儿子暗暗对他有了埋怨。
盛大富虽然心中埋怨,却不敢当面直说,脸上更不会露出来。
当即孝子般热情洋溢的迎接,又拿茶水糕点招待,又要送他去租赁的住处,见见孙子孙女,张罗酒菜好好吃一顿。
盛老头心里记挂着秋收的事,哪里有心思整这些,当即打断了盛大富,直接道明了来意。
盛大富一听是想让他请几天假,回去下田干活,脸色顿时微微一僵。
以前有盛大山,春耕秋收这些田地里的事,大多是他干,自己也就跟着做做样子,干的并不多。
如今盛大山不在了,盛老
头年纪又大了,这些田地里的活,还不都落到他的头上了?
反正不可能是盛孟达来做!
盛大富讨厌下田干农活,对盛老头要他回去也满心的不情愿。
他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皱眉道:“爹,不是我不想回去,实在是这铺子里走不开,前几天赵家兄嫂来大闹一场,东家很不高兴,差点砸了我的饭碗,这个时候我再去向东家告假,实在是不太好……”
盛老头也知道赵家兄嫂到铺子里大闹的事情,怪他一开始没把事情想周全,万一老大丢了糕点铺掌柜的这份差事,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听到盛大富这话,他一时间没了言语,忍不住把旱烟拿出来,想抽一锅。
盛大富眼珠子一转,顿时继续道:“爹,我这边走不开,不如让赵氏带着孩子回去,玉雪玉荷也能帮着烧火做饭了,田里的那些活,就让赵氏帮着干一些。”
盛老头依旧发愁,“女人孩子的,他们能干多少活?”
他略一思索,不禁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别的不说,当初分家分给你们大房的那些田里的庄稼,你总该要去收吧,如今老二不在了,老三又去了府城,家里就剩我和
你娘,总不能指着我们几个老老小小的把庄稼都收完吧?”
盛大富闻言,想了想,道:“爹,干脆花钱请短工吧。”
盛老头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花钱请短工,来做田地的活。
在他看来,会花钱请短工干农活的,要么是地主老财,家中田产众多,需要花钱雇人打理,要么是人丁不兴的人家,劳力不够,才要花钱雇人干活。
盛老头一直自豪膝下有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能干,大儿子二儿子娶妻生子后,家中更是热热闹闹,一派人畜兴旺的景象。
不知从何时起,好像一切突然就变了……
盛老头一个人来了镇上,最后又一个人回了小南村。
当晚,他几乎整夜没怎么合眼,思来想去的,最终还是决定按照盛大富说的那样,花钱请短工。
否则几十亩田,盛婆子赵氏根本干不了多少,只指望他一个,根本不行。
况且他看最近的天气,过几日像是有雨的样子,所以要抢在这几天把庄稼收完。
否则一旦下雨,庄稼就得全烂在地里,这一年就全都白忙活了。
至于请短工的花费,老两口却是拿不出来的。
家底早在出狱的时候被折腾干
净了,后来盛红月托人送来一些银钱,多半给了盛孟达,用做去府城的盘缠花费。
不过乡下人变通多,没有现成的银钱,拿粮食抵也一样。
从盛玉萱手里收回来的那些田,收了粮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