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苏家的人还有些忌讳老东家,不敢说这事儿,如今有人一提立马附和起来:“是啊,是啊,既然分家还是一次分清楚了好,说起来,咱们苏家杏花楼这块招牌可都一百年了,可比这些铺子作坊值钱的多。”
老爷子抬眼看了看眼前这些贪得无厌的嘴脸,冷笑了一声:“那你们说说,杏花楼的招牌能值多少银子?”
其中一个道:“咱们杏花楼可是大周最有名的点心字号,就算没了铺子作坊,招牌怎么也能卖个十万八万的银子吧。”
这人话一出口,旁边的忙道:“老五你傻啊,咱们杏花楼就是块金字招牌,是聚宝盆,只要挂上这个招牌,金山银山都能赚回来,十万八万就想买咱苏家百年的老招牌,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儿。”
老东家:“老四你说多少银子能卖?”
那人眼珠子转了转,试着道:“怎,怎么也得一百万两银子。”
老东家冷笑了一声:“老四,这么着,你拿一百万两银子出来,杏花楼的招牌归你,往后你赚了金山银山,也是你一个房头的,而且,怎么说你也是苏家人,祖业落在你手里,老夫九泉之下
也算对得住苏家的祖宗了。”
别人听了也忙道:“就是,老四,俗话说便宜不出当家,你拿出一百万两银子来,杏花楼的招牌就是你的了,我们保证不眼热。”
苏老四:“你,你们当我傻啊,铺子作坊你们都分了,就一个光秃秃的招牌有个屁用啊,别说我没这么多银子,就是有我干点儿啥不好,买这么没用的招牌做什么,老爷子,我,我就是随便说说,我是听说那个常记虽只是青州的商号,却跟兴和有些干系,兴和可是咱大周最大的钱庄,有的是银子,常记跟兴和有干系,还能愁银子吗,正好常记想买咱这招牌,索性咱这价儿要高些,就算常记还价儿,也能多卖不少银子,再说,那常记不是南边的商号,不知底细,说不准一百万两银子就买了呢是不是。”
苏老四话音一落,老东家抬头看向三娘:“丫头,你听见了,杏花楼的招牌一百万两银子你常记要不要?”
老东家一句话,苏家人忙扭头,见是一个十五六的小丫头,均愣愣看着三娘,没人相信这丫头就是常记主事的。
却忽见这丫头笑了笑开口道:“老东家,
咱们可得说话算话啊。”
老东家看向苏家人:“杏花楼是苏家的祖产,老头子虽掌管了这些年,可要卖这招牌还得你们各房头都同意,如今这丫头说了乐意掏一百万两银子,卖不卖你们定。”
苏老四就是怕老东家低价儿卖给常记,所以随口胡诌了个一百万两银子,哪想常记真就答应了,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做梦呢,直到老东家问才回过神来。
仍有些不信的看向三娘:“你,你是谁?能做常记的主吗?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是真真儿一百万两银子。”
三娘没搭理他,看了六子一眼,六子往前一步:“这是我们常记的三姑娘,常记的事儿都归我们三姑娘管,别说区区一百万两银子,就是一百万两金子,我们三姑娘一句话,也能立马拿过来。”
苏老四:“你可别说大话。”
六子撇了撇嘴:“你们回头去青州扫听扫听,我们三姑娘那可是有名的一诺千金,从不说大话,只要立下文契,一百万两银子算什么。”
苏家人一听一百万两银子就卖个招牌,跟中了大奖似的纷纷道:“老爷子,就这么办吧,一百万两银子不少
了……”
老东家长叹了一声:“丫头,拿银子吧。”
寻了中人来立下文契,苏家各房头都按下手印,三娘仔细看过跟六子道:“给银子。”
六子从怀里掏出一沓子银票来,甩了甩:“兴和今儿早上刚开出的银票,我琢磨着你们苏家房头多,就一万两银子一张开的,你们也好分账,都在这儿了。”
众人一见银票眼睛都红了,忙着要来拿,六子却道:“且慢,还有一件事儿咱都说在前头,拿了这一百万两银子,杏花楼从今儿往后就姓常了,你们不管哪个房头想开铺子还是做生意,都不再打打杏花楼的招牌,若是违约,那咱们就衙门里见,到时候可不是赔银子能了事的,弄不好就得蹲大牢,各位可得掂量好了。”说着方把银票交给老东家。
老东家苦笑一声,把银票往桌子上一丢,转身进屋去了,众人一拥而上,开始算账分银子。
三娘跟了进去,见老东家站在屋子中间,抬头看着高高悬在上头的杏花楼的招牌,许久方道:“丫头,你可知我苏家杏花楼的由来?”
三娘道:“听小范师傅大略说过,好像是因苏家的十
花糕而得名,具体的却不清楚。”
老东家:“当年我苏家的老祖宗,开第一家铺子的时候本是叫苏记,当时湖州城的点心字号有十几家,都是老字号,苏记这样的新字号老百姓都不认,生意清淡,当时的东家日日唉声叹气,东家娘子见丈夫终日发愁不思饮食,便摘了院子里开的正好的杏花碾碎做成了杏花糕,东家见那杏花糕,色泽鲜艳,吃起来酸酸甜甜带着杏花的清香,顿时福临心至,心想这样的点心既好看又好吃,摆在铺子里不知能不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