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车子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掠过路旁高悬的霓虹路灯,暖光不断顺着车窗划过的车厢内,打在温漫的香槟色短裙上,发出粼粼波光。
车里还播放着某港台女星的歌,声音绵长悠扬,像是在诉说一段旧情话。
闻彦川手捻着温漫短裙的边缘在指尖细细摩挲。
车子顺着黄浦江走了许久,最后停留在一处庄园门前。
温漫下了车,眼前的庄园布满了紫藤萝,攀缘在木质的回廊上蔓延,脚下是发光透亮的鹅卵石,温漫垂眼看了一眼,像是鹅卵石,却又觉得质地哪里不同。
整个庄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葡萄酒香气,就连门前摆放着的招牌都是龙飞凤舞的书法字。
至于为什么是龙飞凤舞,因为温漫认不出来。
闻彦川在前面牵着温漫的手走进门,温漫又瞥了一眼书法字问闻彦川。
“那写的是什么?”
闻彦川连眼都没抬,眸中满是平静。
“鬼画符。”
“……”
门应声推开,整个庄园宽阔,里面却没有那么繁华,反倒像是闹中取静的悠闲好地方,屋里除了葡萄酒香气,还带着冉冉檀香味,温漫深深嗅了一口。
闻彦川笑她:“puppy?”
又是小狗,倒是闻彦川记住了温漫的话。
不能说小狗,要改口puppy。
穿着新中式风格的侍应生走来,带着闻彦川和温漫直接进了包厢。
这地方本就僻静,包厢内的风格整体呈原木色,屋里挂了幅字画,是中规中矩的书法,温漫扫了一眼,口中默默读了一遍咀嚼,是李清照的词。
屋里的檀香缥缈,侍应生将闻彦川的大衣接过挂起,转头见温漫没有脱外套的意思,开口问了一句。
“小姐,需要我帮你将衣服整理好吗?”
温漫想着身上还穿着那件香槟色露背短裙,本就露的多,她看了一眼闻彦川,后者也在打量着她。
她连连摇头:“不用了,我有些冷,谢谢。”
等侍应生离开,闻彦川那双狭长的眼微微眯起,大手顺着温漫外套的衣摆探入到其中,在她后脊背上囫囵地摸了一把,声音低沉磁性。
“遮什么,摸到了。”
温漫装作一脸自然淡定的模样,轻拨开闻彦川的手,走上榻榻米。
热茶还腾腾地冒着热气,室内的气温不断升高,温漫放下手里的茶碗转头看着百叶窗,外面下起了毛毛细雨。
她垂眼,表情有些不自在。
有些热了。
而闻彦川则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温漫,眼里满是打趣,似乎是在对温漫说:我看你什么时候脱。
温漫咬着牙硬挺着,到底没脱那件西装外套。
脱了这顿饭就不得安宁了。
“闻先生怎么知道有这么个清雅的地方?”
看闻彦川本人,不像是会经常来这种地方的人。
闻彦川喝不惯茶,茶碗碰都没碰,上面还飘着冉冉热气,茶碗中是微微晃动的浅绿色茶水,碗底还飘着茶叶,价值不菲。
“这家店的老板是我大哥的老同学。”
温漫抬起了头看着闻彦川:“闻先生经常来?”
闻彦川摇头:“不熟,偶尔。”
“他和我大哥一样,只钟情于自己喜欢的事,他本人不愿意留在伦敦,回了国就开了这么一家庄园。我大哥嫌弃他太装,一次都不肯来,开业剪彩还是我代替出面,毕竟是老同学,要给几分面子。”
闻彦川看着温漫,又补了一句:“你刚在门口看到的牌匾就是他写的,他不懂,鬼画符一样。”
这还是温漫第一次听到闻彦川提起他大哥。
“我以为他硬着头皮也会来,毕竟是老同学。”
温漫失笑,想想还觉得很有意思。
闻彦川看着温漫的笑,眼底也含了几分笑意:“我大哥从小受国外熏陶,对中餐并不了解,在伦敦的餐厅也只主打的英国菜,他觉得他的老同学既想做中国菜,又学的不伦不类。”
温漫一顿,捕捉到了闻彦川话里的字眼。
“餐厅?闻先生的大哥不从商?”
闻彦川点头,语气中满是平淡:“他从小就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闻家不会限制他。”
温漫默了许久,脑海中想起了以前,小宁跟自己大概讲过闻家的一些事。
但她当时没细听,脑子里只围着‘闻彦川’三个字打转。
她想了一会,算是想起了些什么:“因为身体的缘故?”
“嗯。”
闻彦川喉结微滚,门外的侍应生敲门进来,手里还捧着一瓶红酒。
温漫扫了一眼,上面写满了法文,她看不懂。
醇红的液体缓缓倒入到玻璃醒酒器中,木塞子随着那一声‘啵’被弹开时,温漫就闻到了一股浓香的酒气。
闻彦川垂眸,看着侍应生将酒醒好后退出了包厢。
“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当初国外的医生说他可能连十岁都活不过,父母担惊受怕,总是护着他,让他尽可能的开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但闻家需要有继承人。”
温漫垂着眼看着醒酒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