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周蜜握紧了自己的手,紧张地看着周澜,她不敢去想象,周澜最后会爱上一个家暴男。
“不是你想的那样!”
周澜轻轻地摇了摇头,深情地说:“他的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他将母亲的画像镶嵌在自己的项链里,随身戴在身上,他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呢?”
周澜说着话,从自己的脖颈处扯出一个银链子,链子上挂着一个可以打开的心形吊坠。
“看,这是他母亲,他们长得很像!”
周蜜俯身看到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大概因为经常抚摸的缘故,照片中的人已经有点模糊不清了,但是依稀可以得出了是个清秀的女子,眉眼似水般的温柔。
“这是他!”
周蜜又将目光转向打开的心形吊坠的另一颗心上,那依旧是张小小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青年留有不羁的长发,他的发质似乎很硬,一根根从发根到发尾都支棱在肩上,他很瘦,但是他脸上的骨相很美,就是这样富有性格的长相,却长了一双和他母亲一样温柔似水的眼睛,既矛盾又觉得理所当然。
周澜笑着抚摸了一下照片,然后扣上了心形吊坠,将项链放进了衣服里,谁能想到,看似无心无肺的周澜藏了这么一段往事?
周澜自然不会怀疑阿虎,但是阿虎既然不肯说,那周澜真是撬不开他的嘴,周澜在和阿虎的共同生活中早就领教了阿虎的固执。
但是几天后,周澜上班时的一个姐妹告诉她,那天她因为听到有人说起自己哥哥和妹妹的闲话后,先动手抓了对方的脸,对方才打了她,谁知她很不经打,一拳下去就倒在地上不起来了,是阿虎把她背回家的。
周澜听到那些话,脑海里才渐渐有了一些印象。
原来那天晚上她看见了张平安以前的几个跟班在一起喝酒,于是就鬼使神差地靠近了他们。
“周清这辈子算毁了,张平安可真够狠的。”
“周澜也算是毁在张平安手上了。”
“听说他们家还有一个挺漂亮的妹妹。”
“再漂亮又怎么样?漂亮又不能当饭吃!”
“谁说漂亮不能当饭吃,周澜不就是~”
那人话没说完,就被周澜挠了一爪子,接着周澜的脸上就感觉被重重的揍了一拳,倒下去昏迷前,还迷迷糊糊听到那个说:“不会吧,她该不会像周清一样吧!”
什么像周清一样?周澜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一个念头,然而那个念头就像一颗小石子投进大海一般,连个涟漪也没泛起,就淹没在了灯红酒绿的生活里。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一年了,周澜一边在忐忑不安地等待阿虎说要去流浪的消息,一边又在极尽温柔地挽留阿虎能够安定。
阿虎没有说走,也没有说留,他似乎想要将温柔进行到底,也要将残忍进行到底。
阿虎最后自杀了,他没有给周澜留下什么。
“我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后来有人说他姓吴,吴阿虎,也好,这世上从此再无阿虎。”周澜说完后,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她以为自己会流下眼泪来,但是居然没有,她仿佛是在叙述一段与己无关的故事,唯有挂在脖子上的项链还有温度。
“我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要自杀?那样温柔的一个人。”周澜低喃道,“没有人来认领他的东西,我只留下了那个项链,将他的骨灰留在了殡仪馆里,也许他们现在已经将他随意处理了吧。”
“时间会带走很多东西,不管你在意不在意,所有的一切都不会那么重要了,最终都会变成过眼云烟。”
“可是它带不走我们的亲情和爱!”周蜜抓着周澜的手,动容地问道,“你当时有没有想过我们?回到我们的身边来?”
周澜点点头后又摇摇头说:“小蜜,你还是那么天真!”
“我怎么不可能想你们呢?我做梦都想回到过去,可是时间不会倒流啊,我和你们似乎已经生活在两个世界了。”
“我回来干什么?随时提醒别人,你有一个坏姐姐,让你们挺不起脊梁骨做人?”
周蜜沉默了,因为按照周澜说的时间来看,周蜜那时候的确对周澜充满了怨言。
“其实我现在过得也不坏!”周澜突然释然一笑说,“你大可不必为我难过,生活终究没有抛弃我。”
“阿虎自杀后不久我就遇到了方洪亮,他给了我一个家,现在我也不上班了,就是打打麻将。”周澜说到这里脸色微红,“不过我的赌运不佳,总是输多赢少,久而久之,家里经济就有了窟窿。”
“你这~你~”周蜜看着周澜,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三十岁的女人,整天无所事事,就是打麻将,她简直不知道方洪亮是怎么忍受的。周蜜心中刚刚被周澜唤起的负疚感又被周澜几句话打消的烟消云散。
“那我姐夫他就不管管你?”
“管?”周澜笑了,接着她说的话让周蜜已经无话可说了,“我打麻将,他管我饭!”
“周澜,你也太过分了!”周蜜站起来,愤然道,“他不管,我管!”
“周澜,我告诉你哈,把赌给我戒了,结婚以后,和我好好打理花店!”
“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