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
和周蜜处于一个房间的季节半躺在双人沙发上,他闭着眼却没有睡熟,他担心周蜜的病情会反复,精神状态都是紧绷的,一点点的声响都会将他惊醒。当他听到周蜜在躺在床上突然大声喊他的名字时,他吓了一跳,立即走到床边去看个真切。
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墙角上的一个壁灯发出幽幽的白光,季节俯下身的时候,正对着一双晶晶亮的眼睛。
“你醒了?想喝水吗?”
周蜜迷糊的看了看季节,然后似乎“喝水”两个字触动了她的某个神经,她突然不高兴地说:“我不想喝水,我想上厕所。”
季节往后退开,然后看着周蜜掀开凉被下床,穿上他四十三码的大拖鞋,无措地站在屋中间不动了。
“厕所在哪里?”
季节心虚地看着她在壁灯下白得发光的修长美腿,摸了摸鼻子,转开视线说:“我带你过去。”
季节等在门外看周蜜出来后,直接又爬上了床,他再一次确认周蜜还没有完全清醒。他突然想起医生说的话,医生说,发烧的病人要多喝水,帮助排汗,于是他又凑到床前低声问:“小蜜,要喝水吗?”
“季节,~原来~我们小时候见过。”周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嘟嘟囔囔的说道。
见过吗?季节想了一下,他没有一点记忆,接着他又听见了周蜜任性的低喃声。
“喝水?我不喝水,我不要喝水!”
“好,好!咱们不喝水。”季节将手放在周蜜的额头上试探了一下温度,还好,没有发烧。他俯下身亲吻了一下周蜜的额头,轻声哄道,“小蜜,乖,咱们好好睡一觉,醒来一切都好了!”
周蜜没有给他任何回应,此她正处于一个波光粼粼的湖畔。阳光下,湖面就像一块块拼接而成的七彩琉璃瓦,岸边翠柳的倒影,远山朦胧的轮廓,天空几朵不羁的云朵,它们和淡金色的阳光在湖面上交相辉映,仿佛创造了一个虚拟的梦幻世界。
周蜜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好像在很多年前写了一首很美的诗篇,但是那个诗篇最后被她遗忘了在某个地方,她一直在寻找,可是到后来却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
“小蜜,快来,我们去看你哥他们钓虾。”
周蜜回头,又看见像个泥猴子的燕飞,她的辫子早就散开了,在阳光里灿烂的对周蜜笑着。
“我哥?”周蜜想,我哥不是失踪了吗?原来他在这里玩,她忙跟在燕飞的身后跑,她想跑到周清的面前质问他,“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喏,这不是!”燕飞在一个和湖水衔接的小水潭边停了下来,这里聚集着几个半大的男孩子,他们打着赤膊,有的甚至是下水摸螃蟹。
周蜜看了一下这些男孩子,里面并没有周清。
“我哥呢?”
“我刚才看见他在这里的。”燕飞四处看看后,揪住一个男孩问,“廖志康,周清呢?我刚才就看到你们在一起的。”
“你看小蜜都快急哭了!”
“你们女孩子就是麻烦!”廖志康嫌弃地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指着一个方向说,“刚才周清捡到一条臭鱼,他说他要到湖边去钓大虾。”
廖志康说着话,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小虾米,然后兴致勃勃地说:“走,我和你们一起去看看!”
周蜜三人沿着廖志康指的方向走去,但是他们什么也没有看到。
“廖志康,你是不是记错了?”燕飞一手插着腰,一手揪着廖志康的耳朵,虎声虎气地问道。
廖志康挣脱燕飞的手,不满地说:“我妈说,只有我媳妇才能揪我的耳朵。”
燕飞跳起来还想故技重施,廖志康一边躲闪,一边说:“我不可能记错,周清到了这里的时候,我们还互相挥了挥手回应。”
“哎,你们看,这是周清装虾的篓子。”廖志康在靠近湖水的草甸上看到一个小小的竹编篓子,然后在离竹编篓子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在淤泥表面留下的滑痕直入湖水。
“你们看,那是不是周清?”燕飞指着湖面上一起一伏的一团黑色毛发,焦急地对廖志康说,“你快跳下去救周清!”
周蜜忙拉着了想下水的廖志康,她知道,就廖志康那点狗刨的游泳技能,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我去喊我爸来!”周蜜突然指着离他们不远的湖边坐着垂钓的周定邦,她不知道周定邦是什么时候来的,但是就在她惊慌失措地瞬间,她看见了他。他似乎对离他不远的地方发生的一切没有知觉,就像一个雕塑般一动不动。
“爸爸,救救哥哥!爸爸,救救哥哥!”
周蜜一边奔跑,一边拼命的呼喊,但是父亲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而她也发现自己没有离开那个地方,她的脚陷进了泥潭。
她无助地悲声大哭:“爸爸,救救哥哥!”
她一边喘息,一边抽噎,痛苦的浑身发抖。这时一只有力的臂膀环抱住了她,在她的后背有节奏的轻轻拍打。
“好了,好了,小蜜,一切都过去了,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周蜜依赖的偎进了那个怀抱里,在对方有力的心跳声中慢慢的舒展了眉头,慢慢的平缓了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