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六个字写的弯弯曲曲,磕磕绊绊,可以见得写字之人手抖的何其厉害。
但偏偏就是这算不上好看的六个字让初时离眼角的泪流了下来。
这是他两世的愿望,是他的心结和活下去的动力.....
如今...真的等到了...
路凌烨伸手抹去他脸颊上的泪水,将他紧紧抱在怀中。
“....阿烨.....”
初时离红着眼眶,可嘴角带笑,他轻声叫道,随之仰头便吻上了他。
路凌烨低头,温柔的回应。
这一吻并不激烈,但唇瓣相碰时的柔情。
充裕着二人的心头。
“王爷!皇宫禁卫军统领齐征前来求见!”
“御林军副统领萧骞前来求见!”
初时离正有些的动情,被这两声通报吓得一愣,闻言迅速坐直,低头尴尬的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泪水。
“阿烨,有、有人找你。”
路凌烨先是向着车门望了一眼,随后又亲了亲他的额头,看着他泛红的脸颊轻笑。
“阿离亲一下都要害羞,这要是入了洞房可怎么办。”
初时离闻言瞥了他一眼,嘴里嘟囔着。
“等到时…”
“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路凌烨离得近,听的一清二楚,知他嘴硬,眉眼带笑。
“阿离等我片刻。”
说完便下了马车,在转头的一瞬,面上的柔和瞬间冷了下来。
禁军首领齐征正抱拳跪在地上,等了半天都不见有人下来,心下不免好奇。
皇帝殡天,废太子逼宫,场面何其危急,可谁曾想在这种时刻,玄王突然留下命令,转头带着人马直接出了皇宫。
那时他浑身散发的愤怒和杀意宛如地狱的阎罗,就连齐征这个上了战场的人见了心里都不免抖上三抖。
可,听说是去救....夫人??
不是,玄王啥时候成的亲??
“本王成亲是要特意通知统领吗?”
齐征闻言一愣,猛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将心中所想问出了口!
他抬头,正巧见到的是路凌烨居高临下,阴沉冰冷的脸,可视线又好死不死的止不住往车里瞄去......
“齐征!玄王再问你话!”
身旁同样跪着的萧骞感受着玄王好似要杀人的气势,冲着不知死活的齐征一拳头怼过去。
力气大的直接让他脚下一个不稳就坐在了地上,而萧骞却将头压的更低.....
齐征这才反应过来,心里拔凉拔凉的,哪还敢半跪,直接“扑通”一声,双膝下跪把头扣在了地上。
“臣该死,请王爷恕罪!”
路凌烨垂眼看着眼前的二人,背着手沉了沉气。
半晌之后,见齐征都有些发抖,这才开口。
“二位统领不必多礼,起身吧。”
齐征松了一口气,抬头的一瞬间对着身旁的萧骞尴尬的笑了笑,最后收了他的一个不屑的冷眼。
他不在意的抹了抹鼻子,见着玄王的脸腿肚子还有些抖,但还是恭敬的汇报。
“启禀王爷,您调配的京都五万大军已全数出军,而皇宫的一万禁军也听候王爷吩咐!”
而就在此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只见原本身在西疆的李彭威竟驾马前来。
他的略显苍老的脸上更多了久经风霜的深沉,但眼神犀利,精神矍铄!
在看见玄王后,大老远的就翻身下马,快步上前。
“王爷!老臣依照您的指令,已然让三万大军包围皇宫!听候王爷吩咐!”
路凌烨闻言点头,随后向着众人拿出手上的中央虎符示意。
在中朝,兵权代表一切,中央虎符只归皇帝所有,堪比玉玺!
众人见状接连下跪。
“参见陛下!”
路凌烨沉声。
“除废太子路胜捷以外,其余谋逆党羽,但有反抗者,皆诛之!”
初时离听着车外的动静,轻轻掀开车帘一角,望着天边泄出的第一缕朝阳,唇角轻笑。
“天亮了....”
之后。
路凌烨带领近十万大军进行围剿,程枭寡不敌中,卸甲认罪,而前太子路胜捷却在外逃脱,满朝追杀。
至于宸王路应渊被发现于先皇寝宫,以弑君之罪处以彘刑,受天下人唾骂。
谋反之事终将帷幕。
两个月后,新皇登基,建元景兆,除服二十七日。
冬日将至,第一场雪洗刷了不久前的京都纷争。
城北依旧是先皇赐予的府邸处,初时离在此地修养,并兴致来潮取名为“长卿府”,意为“愿长长久久,与卿相依。”
这名字还被路凌烨好生笑了一番,他说寓意不错,但现下风云已降,他们二人注定永不分离,多了这寓意反倒好似这事成了一种奢望。
初时离闻言只是笑笑不语。
如果真能长相厮守就好了......
净真推门入内,就见初时离又坐在窗边盯着那梅花发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别盯着那花了,又变不成人,有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