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之时,宸王府传来一声脆响动,堂前一片狼藉,桌椅花瓶倒地,可想而知站在中间的当事人,有多大火气。
路应渊气的跳脚,对办事之人骂道:“想不到竟让初时离又与太子藕断丝连!本王养你们何用?!这么多人竟然看不住一个人!”
原来,当时来救人的确实是路凌烨,但路凌烨吩咐了祁砚,扮作太子的人前来相救,且故意留下了一丝痕迹。
而路应渊派人细查之后,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太子。
“属下办事不力,本应领罚,当时那来人武功超群,属下实属不能应对。”
汇报之人头也不敢抬的跪着。
“废物!”
路应渊一脚踹在那人肩上,那人受力摔倒在地,路应渊目眦欲裂。
“滚下去,领罚!”
他气的原地踱步,又迅速重新招来人去处理这件事情,没办成不说,一定不能让路胜捷知晓,不过他心里已有想法。
“本王猜想定是太子动的手,他还真是不给本王面子,不过是一个小倌罢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他此话可谓是指桑骂槐,太子的探子递上这句话时,路胜捷将卷宗一扔,当即脸色沉了几分。
“一个宸王,竟然都敢挑衅孤了,莫非这江山他还欲与孤争?”
他身为太子,从没将这个只会仰他鼻息的弟弟放在眼里,但不代表他可以觊觎自己的东西,江山也好,人也罢,初时离料想的分毫不差,果真是放松了他。
“给孤盯死了宸王。”路胜捷一锤定音。
初时离在这二人背后藏的最深,他知道,这时需要他再顺水推舟一把了。
几日后,路胜捷约他喝茶,依旧是约在上次的烟雨楼,但不像上次晾了初时离许久,路胜捷这次来的比他还早。
初时离心里有数,面上却仍摆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他微微欠身,芝兰玉树,“时离来晚了,让殿下久等。”
“无妨,孤愿等你。”路胜捷抬眸笑笑, 一句话说的拉近不少距离。
或许近日的观察让路胜捷愈发断定路应渊的不怀好意,对于将这一切点破的初时离,他愈发赏识,感慨起了自己的眼光。
路胜捷抬手为初时离斟上一杯茶,初时离躬身立马接过,只听路胜捷道:“这段时日,孤已知晓宸王确有不轨,实在是有负孤对他的兄弟情意。”
“殿下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可宸王就未必如此,与其等着宸王下手,殿下何不先下手为强?”
初时离不动声色的品茶,语调轻轻仿若随意又带着几分真诚,“时离也是为了殿下的大业,若是殿下觉得不忍,那且再放任观察一阵。”
路胜捷冷哼一声,想到今日上朝,路应渊嚣张地就差满世界昭告,父皇最近很赏识他,好几处户部要职在身,讨得了赏。
路胜捷委婉道,“父皇近日似乎很喜欢我这弟弟。”
“皇上再喜欢谁都是越不过殿下您的。”初时离道,“堵不如疏,与其阻止宸王跃进,不如殿下添一把柴,早日将火烧起来,那么宸王该当如何?”
路胜捷眸色一凛,心中有了算计但仍不动声色问:“时离觉得应当如何?”
“南方水患就是一个机会。”
这把火烧起来就是时间问题。
路胜捷蹙眉,比他想的还要迂回,“南方水患并不严重,路应渊若是去了,水患并不难治,没准或将立了一功。”
初时离笑容潋滟,前世全朝便是如此笃定,结果碰上暴雨连至,水患涨了数倍,百姓流离失所。
“殿下,天要下雨谁又能说的准,倘若水患加重,而御史贪污之事仍未定论,救灾银两若迟迟未达,不需调动,流民的情绪会发在谁的身上呢?”
路胜捷是个走一步看三步之人,面容阴翳。
“万一,这水患问题迎刃而解,那路应渊岂不是占了好大一个便宜。宸王也算是在百姓面前留了好印象。”
初时离闻言心里不悦,不付出就只想回报,路胜捷空有学识才能,就算当上皇帝也无爱民之心。
“所以殿下要先下手为强,您直接在朝堂上推举宸王,表面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实则暗待时机,而宸王定会感谢您给了他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路胜捷眉毛舒展,脸上划过喜悦,是满意极了的。
初时离揣测着到他的表情变化。
“若是到时水患问题不解,也只是宸王他未能完成殿下的重任,立功之人变为戴罪之人,殿下只需再派能人志士,好名声自然是殿下的。”
“这笔买卖,殿下是只赚不赔。”
路胜捷点头,不忘给个甜枣,后面的话不消初时离讲,太子自是已经想了明白。
“时离真是孤的好帮手。”
“能得殿下的赏识就够了。”
初时离笑的含蓄,低下头一副谦卑的模样,实则只为了掩饰眼底的一抹厌恶。
若不是为了不再重蹈覆辙,我为鱼肉,初时离是万万不愿意再次卷入这漩涡之中。
只是他偏偏已和路凌烨身处斗争之中,皆是深陷其中,不得回寰。
与其最后毫无反手之力,如今他只能为路凌烨谋得先机,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