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驶离村子,行驶在坑洼不平的道路上。
张记闭目沉思,巴达赫尚省人种是普什图人和塔吉克族人,信仰什叶派伊斯兰教。
信德省人种是信德人,信仰逊尼派伊斯兰教。人种不同,信仰差别,这样两波人聚在一起做生意。
“阿里,你认为这两波人谁狙击我的可能性更大?”
阿里开着车,目不转睛看着前路,说道。“断人钱财,谁都有极大可能狙击你。”
张记接着问道。“逊尼派和什叶派信仰不同,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做生意?”
阿里轻笑,说道。“信仰是信仰,是人就要吃饭。一起做生意不是很正常。”
“派别不同,信仰的都是真主。虽然有教义的差别,真主是唯一。”
张记看着窗外,玻璃映着他的脸。
“阿里,你没有说实话吧?他们之间肯定有联系的枢纽,这个枢纽可以是钱,可以是渠道,也可以是人,你不知道吗?”
阿里透过后视镜看张记一眼,看到张记在看他。
晃动的车厢,颠簸身体,视线拐角相碰。
“你已经知道他们联系枢纽,何必再问我。我讲一遍,也不过是重复,没有意义。”
收回视线,看向窗外的夜色。
一枚火箭弹拖着尾巴前行,在空中划下流星的痕迹。
猛然加速的越野车,疾速冲驰在荒野之中。
对讲机嘈杂声,火箭弹爆炸声,唯独没有冲锋枪的枪声。
连续四颗火箭弹爆炸,没有击中任何一辆车。
五辆越野车越行越远,一路上没有再遇到伏击。
冯军打量一眼周边,平原荒野,没有山脉,确定不会有突如其来的伏击。
“安全了。”
阿里嗤之以鼻,反驳道。“别高兴太快,虽然没有掩体伏击,不代表不会有正面对抗。不回到市区,不能掉以轻心。”
冯军拿起对讲机,说道。“所有人保持警戒,时刻准备战斗。”
夜幕之中,星光如野,流星璀璨。
张记收回目光,闭目靠在后背上,说道。“阿里,信德省的究竟是谁?”
阿里反问道。“知道扎尔达里吗?”
扎尔达里是贝托家族的人,也是现任总统。
因为贪污腐败导致政治腐败,继而断送其妻子贝•布拖下台而流亡。
本人也因为贪污下狱,服刑期满出狱,并从新参加选举,成功当选总统。
“10%先生,现任总统。”
阿里沉默一会,说道。“你知道扎尔达里和布拖姓氏之争的缘由吗?”
这一点张记有所了解,却不详细,试探说道。“你说的是铁蝴蝶遗书引发的姓氏之争。”
阿里说道。“是的。铁蝴蝶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一场彩排,突然间遭遇恐怖袭击,然后就死了。”
“人民党需要领袖,可是贝·布拖的遗书并不服众,蒙塔兹·布拖以比拉瓦尔改名违反部落传统为由,指责比拉瓦尔不是布拖家族的人,反对他成为人民党主席。”
“部落传统传承的思维根深蒂固,尤其是信仰和历史原因,不是时代进步能够一时半会改变的。”
张记打断阿里,说道。“这和宝石走私有什么关系?”
阿里接着说道。“你接着听我说。比拉瓦尔想要成为人民党主席必须需要布拖家族的承认,不是布拖家族成员,不可能成为人民党主席。”
“扎尔达里是总统,可是他的权利已经被限制,在人民党内部只有极少的支持者。”
“还有最要命的核导弹发射权,随着日期临近。扎尔达里也要将这一权利移交出去,这也影响他的威信。”
“哈基姆·阿里·扎尔达里是商人出身,曾任人民党副主席。扎尔达里和贝·布拖是家族联姻,贝·布托两次下台都是因为扎尔达里的贪污问题。”
“人民党内部对扎尔达里的态度可想而知。新一轮的权利之争,不仅是人民党内部争斗,也是党派之争。”
“政府打击恐怖主义,国内商业环境很差,贸易收入减少。想要在党派竞争中胜出,不仅需要政党的影响力,也需要大量金钱支持。”
“信德省的经济下滑,旁遮普省经济上升。布拖家族从政党实力到经济的持续向下,这绝不是一个好的标志。”
“旁遮普省的政党权利的影响越大,经济发展走势越好,对布拖家族来说是最不好的消息。排除军方和新兴党派的兴起,布拖家族最大的竞争对手谢里夫家族,你明白我的意思?”
张记点点头,问道。“谢里夫家族,主教也是谢里夫家族成员?”
阿里沉默一会,说道。“是的。伊姆兰汗·谢里夫,这一点,主教没有刻意隐瞒。”
张记自言说道。“布拖家族占据总统位置,政治上处于有利地位。谢里夫家族在政治上失势,却有更强的竞争力?”
阿里打断张记,说道。“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家族,乃至部落。你不知道他会爆发怎样的力量。”
“不过,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猜测。是否真的是这样,我们没有信息确认。也有可能是他们家族中的某一人或者某一些人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