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京城。
京城以南,闹市之外,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山。
平头百姓只知这山等闲人是上不去的,也偶尔听说这山上住的是某个大家族的人,山下常年有身着军装的人巡逻。
若是有了一定地位权势的角色,那才算是有了资格知道点常人所不知的事——这山上的住的人,姓王,是一个往上可追溯千年之久的大族。
若是消息再灵通些,便还能知道点事情——王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王家子弟,永不从政。所以从王家出来的人,大多都跑去经商了。
但一个商贾世家,凭什么能让军人日夜驻守?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疑惑,但从没有人真的不长眼地拿出来问,只敢在心里胡乱猜测。
真正知道原因的人少之又少,而这些心知肚明的人,也从不会把原因说出来。
王家之所以是王家,是因为王家每一代都会出现一个“特殊”的人。
一个大夏所需要的人。
山脚下,有一座小小庭院,名叫云梦小筑。
院子里,一名老人正站在屋檐下,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
老人戴着毡帽耳罩,身上也裹得严严实实,他吸了吸鼻子:“要下雪了。”
他的身后,从屋内走出一名保姆打扮的中年女人,她手里拿着一条围巾,走到老人身后替他围上:“这天上一片云都没有,哪来的雪?”
话音刚落,保姆突然音调拔高:“您不会又‘看’了吧?”
老人抗拒地扭着脖子,不情不愿地戴上围巾:“你闷死我得了。”
说罢,老人把围巾扯松了些:“没看,我是说今年比往年要冷,过几天差不多就该下雪了,又不是说马上就要下。”
保姆松了口气:“那就好,您别拽了——小心着凉。”
“热呀……”老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是运气不好,又不是身体差,你与其担心我会不会着凉,不如担心一下我会不会被这条围巾勒死。”
“呸呸呸!”保姆赶紧啐道,“胡言乱语不作数,您别乱说。”
“唉……”老人生无可恋地抬头望天,他咂摸了一下嘴唇。
“想喝可乐……”
“不可以。”保姆立刻拒绝,“您忘了上次您喝可乐差点被喷出来的水呛死吗?从那以后您就被禁止喝碳酸饮料了。”
“唉……”
又是一声经久不绝的叹息。
也许是觉得自己有些太不近人情了,保姆试探地问道:“要不我给您冲包板蓝根将就一下?”
老人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看着保姆。
保姆微笑着眨了眨眼。
就在这时,小院的门被推开,一名跟王利川有着五六分相像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打破了老人和保姆之间的沉默。
“爸。”中年男人先是朝老人恭敬地喊了一声,然后向保姆微微点头,“林姐,辛苦了。”
保姆收敛了笑容,她向中年男人微微颔首:“职责所在。”
老人迈步走下台阶,身为儿子的王系舟赶紧上前扶住了他,然后走向院子里的躺椅。
等老人坐了下来,王系舟才开口道:“小川昨晚打过电话回来,是小娟接的,今早她才告诉我。”
老人抬眼瞥着王系舟:“你昨晚又没回家?”
王系舟苦笑。
老人不满地哼了一声:“你要是在家,能等到今早才知道这件事?难道是小川故意只给小娟这个当妈的打电话,不给你这个当爹的打?”
王系舟辩解道:“爸,我事情多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家这么多人,我作为家主是最不敢闲下来的。”
老人又是一声冷哼:“借口!”
王系舟沉默了片刻:“爸,小川打电话其实是找你的,那你觉得……他为什么不直接给你打?”
“还不是因为他在跟你闹别扭?觉得您老什么都给他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要不他怎么会跑去当西洋和尚?”
“咳咳。”老人尴尬地咳嗽两声,“那个,他打电话说什么了?”
父子俩很默契地跳过了刚才的话题,王系舟开口道:“小川说他找到那个能助他逢凶化吉的贵人了。”
“哦?”老人眉毛一挑,“在哪儿?”
“中海。”王系舟点头。
老人用手轻轻捋着下颚的山羊须:“中海……我记得小川不就是在那儿当西洋和尚么,算算时日也倒差不差,是该遇上了。既然他自己说找着了,那他的感觉就不会错。”
“你要去看看吗?”王系舟问道。
老人摇头:“不必多此一举,这是小川自己的命数,我们不宜插手过多,顺其自然就好。”
打发走王系舟后,老人抬头对站在身后的保姆说道:“备车吧,我们去趟九处。”
林双溪却没有动,她看向老人:“王老爷子,您打算干什么?”
“我要对中海望气。”老人摆了摆手,“虽说不宜干涉我那孙子的命数,但看看总是可以的。”
林双溪脸上没了之前那副中年妇女特有的和善,她的表情变得严肃:“如果只是为了您的孙子,那容我拒绝,您的天赋不应该用在这里。”
林双溪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