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姨娘如今不住在从前的院子了。”
“哦?”凤羽珩瞅了一眼那阿菊跑开的方向,转了身也跟着往那边走去,“连院子都搬了?”
“是。”何忠说:“前儿个四小姐跟老太太说她们住的院子太背静,阳光也见得少,想要搬到南边儿的大院子去。”何忠一边说一边摇头,无奈道:“其实她们的院子怎么可能阳光见得少,从前老爷最是宠着韩姨娘,给她的院子比安姨娘的好得多,不过就是小了点。”
凤羽珩挑唇而笑,“那如今搬去的是哪个院落?”
何忠道:“是挨着从前金玉院儿的玉兰院儿,韩姨娘说是嫌金玉院儿晦
气,不然到是可以直接搬到那边去住。”
黄泉都听不下去了,“真是小人得势,老太太怎的不劝着她往金玉院儿搬?没准儿到了晚上沈氏的魂儿还能出来跟她聊聊天。”
何忠也笑了,却没说什么,只低着头在前边带路。
自从沈氏和凤子皓相继离世,这府里的金玉院儿和剑凌轩就成了死园,平日里只留丫鬟和小厮守着门,根本没人愿意再进去。但因为沈氏和凤子皓从前在府里地位不凡,所以她们住的院落都是在最好的方位,住在那种地方,多多少少的也昭示了主人在府里的地位。
想来,韩氏想到玉兰院儿去住便是有这番道理。
在何忠的引领下,凤羽珩第一次踏足玉兰院儿。就见里头丫鬟婆子不停穿梭忙碌,人多得比老太太的舒雅园还热闹。
“因着韩姨娘有了身孕,老太太特地嘱咐要多安排人手照顾着。”何忠给凤羽珩解释,“这些丫鬟婆子都是从别的院子借调过来的,过阵子还要从府外再买些进来。”
听他这样说凤羽珩才发现,可不么,这些下人个个儿眼熟,有安氏那边的,凤沉鱼那边的,有金珍那边的,甚至连舒雅园的人都有。
何忠后退了几步,躬身道:“家宅内院,奴才不便多留,先退下了,二小姐自己当心。”说完,再后退几步,快步离开。
黄泉撇了撇嘴道:“居然让小姐当心,那韩氏还能吃人不成?”
凤羽珩没说什么,抬了步就往院子里走。院里忙碌着的下人一见她来了,赶紧过来行礼问安。
可这一问安,手里的活计就要暂时停下,这时,就听院子中间有个母狼一样的声音吼了起来--“怎么都停了?不想吃饭了是不是?都给我干活!”随着这话同时而至的一声鞭响,那鞭子生生抽在一个小丫头的后背上,啪的一声下去,鞭梢连带到的肩膀头都渗出了血迹。
那丫头触不及防,又惊吓又疼,手里
原本抱着的一只瓷盘子一下掉到了地上,碎成八瓣。
“呀!”那只母狼怒吼一声冲上前,直盯着地上的碎盘子连连跺脚:“哎呀!这是多珍贵的东西,居然被你这贱蹄子给摔碎了!打我不打死你!”说着,竟动手去撕打那小丫头。
黄泉惊讶地感叹:“韩氏从哪弄来这么个老东西?下手可真够狠的。”
凤羽珩却疾声吩咐:“快去帮忙!那是想容身边的梅香。”
经她这一提醒黄泉才发现,可不么,被打的那个丫头正是凤家三小姐凤想容身边的梅香。
因着想容与凤羽珩关系亲厚,这梅香便也常跟着想容一起到同生轩来。因着是在是在韩氏的院子里,黄泉最开始没往这上想,再加上注意力都被那只母狼给吸引了去,还真没注意去看被打的丫头。
如今认出是梅香来,气得黄泉火冒三丈,几步上前,抬起一脚直踹向那人胸口,直接个年近五旬的婆子给踹出老远。
凤羽珩沉着脸走上前到了梅香身边,那丫头一看是凤羽珩来了,“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她轻拍梅香肩头,安慰道:“不哭,我回来了,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
梅香点点头,背上疼得她脸都白了,这么冷的天穿着这样厚的衣裳都能被抽得见血,可见那嬷嬷手上功夫也是有两下子。
凤羽珩看那人觉着眼生,便往前走了几步问她:“你原来是哪个院子的奴才?”
老婆子被黄泉踹得好半天起不来,就觉得一口腥甜卡在喉咙里,她要拼命地往下咽才能不让那腥甜涌上来。
再看向她问话这人,下意识地就想要发威怒骂,可一来有些内伤,让她使不上力气去骂人。二来,她忽然想起,韩氏曾偷偷告诉她,这府里最可怕的不是老太太,也不是那些姨娘和庶小姐,而是住在隔壁同生轩的那一位。
眼前这人……她心里一激灵,一身冷汗就下了来。
“你是……济安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