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安直接跪在母神书房的门口,态度端正,脊背挺直,左手抚心,右手轻轻放在身侧,优雅而乖巧。
但直到太阳凌上九重云霄,都没有母神的身影,而普安已快坚持不住,她毕竟才不到2000岁。即使母神一直想教会她独立自强,但没有经历过的普安仍然稚嫩,可能并不是软弱,但现在的普安也绝对没有心狠。
普安也是倔强,就那么在母神书房门前跪了整整三天,然后天真的普安也起了危机意识,她的心口开始猛跳,内心的不安开始袭卷普安的整颗心。
普安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然后第二次去见外祖,而就在外祖书房的门口,普安看到了一个水晶棺,普安楞在原地,因为她竟然看到她母神静静地躺在水晶棺里,一切发生地突然而不可思议,而普安早已忘记反应。然后她被她的外祖唤回现实。
“孩子,我真的很抱歉,你的母神为了全族人的希望而神陨,她是我们全族人的骄傲。”普安听见她的外祖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说着让她感到六界末日的话,那一瞬间,普安觉得六界都灰白,觉得天道在驱赶她,觉得她的不应该存在。因为普安已经知道她的异眸双瞳代表恶魔与残忍。但普安真的真的从小向善。
普安面无表情,她的纯真年代已经在外祖与蓬莱仙岛其他众仙的淡漠目光下消失殆尽,普安一下子长大,眼睛就不再拥有美好澄澈的快乐,普安好像一瞬间便沉默寡言少语了,好像一下子变成普安母神一直希望她成为的模样,就一瞬间普安成为一个截然不同的人。但普安的眼中不再有光。
普安不发一语地参加了母神的神葬仪式,表情淡然,但藏在眼底的刻骨铭心的悲痛永远放弃不了,是的,普安很爱很爱她的母神,即使母神从未对她笑过,但普安永远也忘记不了母神的音容。对于普安来说,真的世界末日了。
普安甚至没有戴上镜膜,不同颜色的双瞳在光明下闪烁,普安却觉得如坠冰窟,普安却觉得世界都黑暗,但普安却哭不出来,因为母神最讨厌她哭泣无能的样子,因为普安再也不能忘记这刻骨铭心的成长,可能普安再也不可能笑了。
但没有神仙在意普安的心情,没有神仙注意到神情逐渐冰冷的普安,普安一瞬间长大,没有过渡的时间,也没有神仙询问普安的意愿,小小的普安被忽视在一旁。而会为她考虑未来的人已经不在。
举行完母神葬礼的众神竟又举行了胜利大会,有一位与母神交好的女神贴心地将普安送回了“守黑斋”,普安疏离地看着这一切,仿佛一切与她无关,但普安还是听到了那位女神的低语:“连谢谢与回见都不会说,真没教养”。
普安听到了,却只是慢慢将“守黑斋”的大门关起,然后便蜷缩在地上,她已经失了全部力气,她睁着开始湿润的双眼,呢喃着:“母神,孩儿哭了,您怎么还不来惩罚我呢?嗯,母神那么忙,肯定是忘记了吧,没关系的,只要母神还在我身边就好”,普安落泪却强颜欢笑着,看着让人心碎,普安欺骗自己,演着她梦寐以求的喜剧,演着无人知晓的悲哀与痛苦,岁月见证,普安长大了。
鲸落时分,普安继续面无表情,她已经接受母神再也回不来的现实。
普安跪在日月兰面前,日月兰是母神最喜欢的神花,然后将手放在她的锁骨上,那里是普安的心脉,不同于眉间的神脉,心脉毁断会导致神的魂飞魄散,然后普安庄严宣誓:“永远的浮生大帝见证,吾名普安,愿不负母神所望”。普安知神不会再有来生,她觉得母神最不幸的事情便是有她这个孩子。这是普安最的大的自卑。
天界。
容浅从那天起便几乎没有出宫殿门,虽然他是私生子,但他仍有宫殿,只是比起瑾煌的“上华殿”,他的“离寒殿”简陋而偏远,是的,那一天以后容浅再没有喊过瑾煌大哥,没有机会也不想,但容浅对于侄女明昭还是喜欢的,他没有放弃他全部的君子原则,他并不会将上一代神的恩怨纠结强加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幼神身上,容浅每次看到天资聪颖且过目不忘的明昭时,都会想起自己的女儿还有元君,她们离开了没用的他,一定过的很好,容浅变了也没有变。
容浅是天界最后一个知道他元君繁梵神陨的事情,那一天是天帝尊景的诞辰,天界所有的神仙都要身着红色衣服,不许出现任何的白色服饰。但那一天也繁梵陨落的日子,容浅本应以白色服装哀歌之。没有人告诉容浅这个消息,容浅只知道众神的人目光如炬,但他毫不在意,即使他的父帝偏心,他仍出现在这个宴会上为天帝庆贺,但容浅不知道,根本没有人在意他,他的父帝无情也偏心至极。
那一天,容浅端坐着,面前的食物分毫未动。
然后来了一位侍女,她轻举酒盏为容浅倒酒,却在低头的瞬间通知讯息:“容浅殿下,明昭储君有请”。
容浅不知道明昭找她所为何事,但他仍然选择前往,因为他清楚地明白,他的小侄女尚未变成她父亲与名祖的模样。
而明昭此时非常焦急,她已经知道她的小弟就是她的妹妹。而作为下一任的天帝,没有人向她隐瞒普安母神神陨的事实,但她的妹妹怎么办呢?她想去找普安,但身为储君的她每一日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