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巡逻加了一层又一层,似永无止境。
在今日之前,上阳京畿里的百姓绝不会想到,有一天繁盛如上阳京畿也会遭受战乱,所有人都在惴惴不安中,害怕械人的下一次攻城。
过了晌午,更是直接氤氲笼罩,给这上阳京畿更添了一层挥散不去的阴沉。
百姓都被安置在西南三坊中,陛下也派了军队过去保护,确保下一次交锋不会再波及百姓。这样一来,原本最为繁华的安乐几坊,就变得格外冷清了。
皇城前的那片战场,似乎得了授意,那些废弃的械人全都堆砌在那,有诛邪司在前镇压,其他人似乎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霍青鱼再次踏足这里的时候,却也与昨夜大有不同。
那些血迹和百姓的尸体早被清理干净了,此刻只剩下那些报废的械人,堆积成山。
也对!
那些百姓要是还在,是会让某些人时刻看见自己干了什么事,如何对待自己的子民的。就像扎在心头的刺,不赶紧拔了,更待何时呢!
废墟中,阴影照探到的地方,一堆破损过度,极度凹陷进去的骨架冰冷冷地躺在那里,任凭风吹起一层淡淡的烟尘,却撼动不了那骨架半分。
在霍青鱼经过这付骨架旁边的时候,似是惊动了什么。
但只见从那副骨架的胸腔处,一团白色绒毛的东西窜了出来,张着爪子滋着牙,凶狠戒备地看着霍青鱼,深怕他再往前一步的样子。
霍青鱼看了这只小白猫和它身旁那具骨架一眼,都是老交道了,只不过今非昔比,谁都没想到当初威风凛凛的叶轻驰,如今会变成这幅模样。
霍青鱼没有理会那只小白猫的张牙舞爪,兀自朝着皇城的后方走去。
步入这皇城后,眼前巍巍诛邪司浑然入眼。
飞檐斗拱相交互,层叠着勾勒出这皇城的靠背,四根柱子有如两层楼高,直直地撑起整个诛邪司的门楼。
而身后有通天似的高塔,与这前面的肃穆庄严相互交汇,“诛邪司”三字威武无双,映在霍青鱼的眼中。
这里平时少有人来,进出皆是诛邪师。
霍青鱼现站在这里就显得格外显眼,进出诛邪司衙门的诛邪师见状停下脚步,上下审量了霍青鱼一顿,左手按着腰间飞舆,右手按着剑。
不荒山的红石干扰了飞舆的磁场,但从诛邪司出来的诛邪师,个个都是经验老道。此刻这人不断地打量着霍青鱼,虽说飞舆没有动静,但是心里的狐疑,那种第一时间的判断,断然不会出错。
那诛邪师朝着身后的人下意识地挥了挥手,其余人等已经在无形中对霍青鱼呈了包围之势。
霍青鱼将他们的动作看在眼里,却也没打算动手,只是说:“我要见你们云仆大人。”
“围合!”那诛邪师并没有前往通报,而是下意识地就朝着身后的人下命令。
从来只有诛邪师向外寻找械人的踪迹,却没想到今日居然还有疑似械人送上门来。诛邪司惯来宁杀勿纵,眼下便打算先拿下霍青鱼再做打算。
霍青鱼被这几个诛邪师所包围,他的目光也略微一沉,下意识地将双手一握,紧攥成拳。
看样子,今天要想见到云仆,是得打进去了。
在这些诛邪师朝着霍青鱼冲过去的时候,从诛邪司里面却传出了一声浑厚的声音,“住手。”正是诛邪司首尊走座下的侍者。
“云仆大人遣我来请公子。”说着,那侍者侧身让开一道,恭敬地等着霍青鱼一并前行。
云仆发话,其余人自然也不敢违逆,便推开两边,带着他进了诛邪司。
踏进诛邪司,霍青鱼就有种全身上下,包括灵魂都被某种东西在无形中困顿的感觉。他跟随在那侍者身后,穿过后边的与院落。
那高楼木塔在这里,形成了一种压迫,致使得霍青鱼有种只想匍匐在地的感觉。
这就是诛邪司对的械人的压制吗?
霍青鱼想着,暗地里却只能尽量调好自己的状态,努力地不让自己陷落在这里。
直到侍者将霍青鱼带到了一座暗牢的前方,站在门口处,“云仆大人在此相候。”
“暗牢?”霍青鱼略有微词,颇觉得好笑,“你们大人真是从不做无把握之事啊!”之前在不荒山上如此,现在在上阳京畿里也是如此。
但霍青鱼口中虽这么说着,却也提步往里面走去。
才进了这暗牢,外面那侍者便“砰”的一声将外面的门给闭上,留霍青鱼站在这边缘处。
里头的深处,在漆黑一片的森幽之地,有火石互击的声音传来,而后便看到里面有火星亮起,紧接着,云仆的话从里面传出来。
“这里是诛邪司的最深处,漆黑,深暗,永无止境,就……就好像当初宣姬被埋的地下,她也在这样的地方里,待了无数无数的岁月。”
霍青鱼听到云仆在说这话的时候,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又继续说:“同样,我也是。”说着,他将刚点燃的油灯端起来,朝着墙边上挂上去。
“玄机虽说是从宣姬的数据中诞生的,但这世上最为了解宣姬的人,其实是我。埋在地下的那些年月,其实我就在她跟前,但是漆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