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执棋的人,你,和你……不过棋子而已!”云仆不吝言语,那洪亮沧桑的声音依旧旷达而至。
“倒是这不荒山,不免让人恍惚啊,当年离开的时候这里是这副模样,如今再回来仍旧是这模样,唯一不同处,就是宣姬躲着不肯出来。当年她就站在这里,肆意张扬,一颦一笑间真是羡煞人也。我敢打赌,当年谁家年少,定然也为其心动,他瞒骗不过老夫的。”
他在说李瑶之!
可玄机和霍青鱼却似懂非懂。只是这人这么说,玄机和霍青鱼则更加狐疑了,此人必定知晓当年许多事。
末了,云仆似乎才想起未报家门,也不顾崖下二人是否应答,便又添了一句,“哦,忘了自我介绍,在下云仆。久别此地多年,如今故地重游,不免多感慨了一番。”
玄机并不熟悉诛邪司,霍青鱼也是,自然不能像九尾那样一听云仆名讳便谈之色变。
从这人手段,到这里多久玄机都没发现,如果不是他开口她到现在也未必能觉察到他就在崖上。而且,从他这话里话外,对当年的事知之甚多。
于是玄机出言相邀。“崖顶风起,沙尘拂人脸,阁下何不移步崖底说话?”
可谁知道,云仆竟拒绝了,“台下乃是诛邪地,不去。”
不去!
玄机和霍青鱼互望一眼,这一眼两人皆都心知肚明。
“他是械人!”霍青鱼小声地朝玄机这么说。
玄机心里同样清明,虽不曾说出口,却和霍青鱼想到一处去了。
玄机再次抬头,风日从顶上掠过,她亦笑谈道:“无妨,你既不肯下来,我便上去。”说着,她几步一跨,也不走那山道,朝着那陡峭悬崖一跃而起,足尖点着山石借力而上。
不时,玄机矫健身影便落在那灰衣的老者面前。
玄机站着,他坐着。
可当老者抬眸看玄机的时候目光却有种涵盖于天地的广袤与包容,风吹起云仆的须发,他冲玄机一笑,“不荒山风日太甚,竟也没折损你多少。”
“你与我曾相识?”玄机听他这话,不禁暗暗皱眉,记忆之中似乎并不曾有过此人的半点印象。
“都是从龙脉里走出来的,怎会不识。”
果真是械!
不管曾经相识与否,玄机此际只有一个疑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与你同样,找宣姬!”云仆毫不避讳自己的目的,“我家主子当年将她弄丢了,现在迫不及待地想将她找回来,可这茫茫荒山,除非她自己想出来,否则连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你家主子,”玄机暗自一盘算,心里陡然想起了一人,“李瑶之!?”
原本看这个老者尚且还有点故人相见的感觉,但现在看他的无异于看李瑶之,玄机浑身的戒备全数张开,就连目光也冰冷下去几分。
云仆感受到了她的剑拔弩张,兀自呵呵笑起,“放心,我此行的目的不是杀你,也不是来诛邪的,只待找到宣姬,便事了回上阳了。”
“为什么你们非找宣姬不可?”玄机又问,“当年没杀成,时隔多年又卷土重来?”
玄机这话,倒是让云仆好一番沉思,他拧着眉在想着,该如何说才是好。
许久之后,云仆才开口,“当年陛下没有杀死宣姬,给上阳京畿埋下了致命的隐患,你别看现在上阳京畿一片繁华,实则大厦将倾,国将不国。陛下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了,唯有找回宣姬,才能解决此患。”
“可宣姬就是不肯出来。你说造化多么弄人,她当年有多想留在李瑶之的身边,现在却一直当缩头乌龟,躲在那不知何处的龙脉里,不出来了。”
云仆像是在说笑话一样,说着的时候都禁不住地摇头苦笑。
“宣姬何苦呢!她无非就还是想要李瑶之反过来找她,求她!”云仆说到最后,语气甚是笃定,笃定宣姬的意图。
宣姬当年为情所困,抛弃了整个红崖随李瑶之征战天下。
远在西南荒凉之地的械人,皆都以为他们的宣夫人自此与李瑶之神仙眷侣,自在天高了。可谁知道上阳京畿繁华的背后,竟是那样的不堪入目,情何以堪。
这背后的凄凉,玄机不忍去闻,也不忍细看,她转了一个话题,“那龙脉呢?”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李瑶之既然当年误入过一次龙脉,为何余下年月他也不知道龙脉的去向,霍家村世世代代戍守皇陵,甚至连陵在哪里也不知道,这岂不是很可笑?”这便是玄机一直想不通的地方,“难不成,龙脉还能消失了不成?”
“就是消失了。”云仆信誓旦旦,连半点余地都不留地开口,“陛下曾说过,他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里……入了海市蜃楼。”
“海市蜃楼!李瑶之莫不是疯了不成?”玄机有些想笑,“真正的海市蜃楼是不可能进入的,近在眼前,远在千里。他可是真真切切的进入过龙脉,还从里面……带我出来。”
“你我都是从龙脉里走出来的,但你我不也找不到龙脉在哪里吗?”云仆一句话,将玄机堵得无言以对,“要说龙脉真正存在过,你我又有什么证据,证明它就真的存在过?”
玄机怔在当处,面对着这个老者盈盈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