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漫天飞雪依旧,整座陇西城死寂而幽暗,唯独位于城中心的府衙前院燃起了一堆篝火。
陈凡和包拯并肩伫立在火堆前,皆都呆然凝视着跃动的火焰,仿佛火焰中正上演一出精彩的戏剧,深深吸引着俩人的目光。
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四人分别蹲守在府衙四角的高墙上,手执弓弩、腰挎钢刀,神情专注地警戒着周围的情况。
前院火光耀眼,后院黢黑一片。孙尚香几人没有选择在厢房过夜,而是回到了马车上。
“甲乙”两名侍卫位于车首,每个人都紧紧攥住手中的缰绳,仿佛只等一声令下,他们便催马冲破身前近在咫尺的后院大门。而“丙丁”两名侍卫则坐镇车尾,同样手指弓弩,严阵以待。
“香香姐,你说真会有危险吗?”中段车厢中,关银屏透过窗缝向外张望,四周黑漆漆的,也不知她在看什么。但饶是如此,她也显得有些紧张。
车厢中很冷,因为并未同往常那样使用碳炉,紧裹皮袄的孙尚香不断往手上哈气,脸上的表情颇有怨艾:“谁知道呢!”
“诶!”
关银屏拉上窗户,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孙尚香:“既然怕有危险
,为何我们不现在就赶路呢?还等什么?”
“谁知道呢!”孙尚香摇摇头,仍是这句话。
无论如何,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每个人都不敢松懈,也不敢合眼。唯独没心没肺的刘禅,把自己卷在厚厚的毛毯里,呼哈呼哈的早已进入了梦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至三更,雪依旧在下,风依旧在刮,整座城市也依旧静悄悄的,就好像一个沉睡中的婴儿。
“不行了,香香姐,我好困。”
靠在孙尚香肩膀上的关银屏实在有些支撑不住,想要小憩一会。
也难怪她会如此,自从进城后,面对这偌大一个不要钱的超级市场,关银屏就好像贪小便宜的大妈一样,恨不得将所有东西都搬回来,能不累吗!
可就在她刚刚合眼的刹那,一声凄厉的尖啸声划破幽空,似乎在很遥远的地方,但又仿佛近在迟迟,窜入耳中,直击内心,如同指甲在剐蹭金属。
关银屏困意顿消,猛地惊觉而起:“那、那是什么?!”
孙尚香显然要淡定许多,一手按住自己的重弩,一手握住了关银屏的手腕:“放心,没事的。”
她虽如此安慰关银屏,但事实上她自己也不
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前院的陈凡和包拯,则在尖啸声想起的第一时间,就顺着云梯,爬上了高高的围墙。
寻声远眺,一片漆黑,唯有雪片在孱弱的月光中,折射出时隐时现的光点。
可拥有夜视能力的马汉,却脸色骤变,仿佛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
马汉欲言又止,冷不丁地一扭头,朝前院另一角高墙上的赵虎喊问道:“虎哥,你那边什么情况?”
赵虎没有回答,似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而守在后院高墙上的张龙和王朝,也如出一辙的瞪大了眼睛。
究竟是什么,让一向无所畏惧的四人竟如此惊骇。
是埋伏在此的曹魏士兵吗?
不,非是士兵,而是尸兵!
一个个自冰封的枯井中爬出,周身腐烂,穿着锈蚀的、像是西羌外族人的铠甲,有的甚至还握着残破的那种弯月形的马刀。
通红的双目如同一盏盏灯,只半柱香的功夫,就已聚集了成百上千只,并如同受了什么指令一样,蹒跚着向府衙围了过来。
王朝和马汉与僵尸交过手,深知其厉害。当日合两人之力都无法敌过一只身无寸缕的女僵尸,如今面对这数以千计的,穿着
铠甲的尸兵,他们心里又岂能不恐惧!
可当尸兵如流水般,顺着阡陌纵横的街道汇聚到府衙近前,真正映入陈凡眼帘时,他非但没有惊骇,反倒有些不解起来:“怎么,才这么点?”
包拯点点头:“是啊,有点不对劲。”
闻听二人的对话,一旁的马汉差点儿从墙上跌下去。
可稳住心神后仔细去看,他忽然发现那些尸兵虽样子挺唬人,但行动迟缓,且一个个木讷呆滞,完全无法与当初遇见的那三只僵尸相比。
发现这一点后,马汉想了想,举起手中弓弩,对准了一只离得最近的尸兵。
“嗖——”的一声,利箭射出,下一秒便洞穿了那尸兵的胸膛。而那尸兵虽胸口被洞穿出一个拇指粗的血洞,一股股绿色的粘液瞬间溢流而出,但仿佛没有任何知觉似的,依旧蹒跚着向府衙走来。
弱虽弱,却杀不死?马汉不禁又皱起了眉头。
陈凡见此,微微一笑,指向了那尸兵惨不忍睹的头颅:“小马哥,想要杀死他们,必须瞄准脑门才行!”
“行!”
马汉也不质疑,当即又放一箭。
利箭如电,刺入那尸兵的头颅,瞬间,死尸倒地,果然有效!
既然效果显著,那还有啥可说,马汉当即三箭齐发,又干倒三只尸兵。
可就当他要射出第四箭的时候,陈凡却拦住了他:“小马哥,尸兵数量众多,这么打不是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