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南朝有三十八州七十二郡,疆土浩浩,为一洲之首,可自那西擂一役后,竟是被大齐以摧枯拉朽之势吞了十一座郡城。
倒也不是大齐国力横霸,而是那大齐出了一位可催风唤雨的国师。
在几十万南朝军安营扎寨后几月,那名国师便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驻扎在西镭关口的几十万南朝军队一夜间没了十之八九,自此之后,南朝被挫了国根,国力至此由盛转衰,一蹶不振。
南朝边郡辜喉郡内,家家户户的百姓都在家里收拾行囊。
大齐国军已在几十里开外扎营,用不了多久,这座小郡城便要被攻占,届时发生些什么谁都不好说。
年轻人倒也还好,走走跑跑那是轻松事,可稚童和上年纪的可就不行了,他们经不起折腾。
有的人家觉得带上家中老人浪费口粮,索性将老人留在家中。
有的是家中儿女诸多,少上一两个孱弱的也无所谓。
街上的少年与青衫读书人两人并躯而行,高的那名一袭青衫头儒冠,长相温和墩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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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比较矮的则是约莫总角年岁,比高的那人矮了一个头,正眼瞧着有痞野之风。
这时,比较矮的少年抬头对一旁的书生打扮的男人说道。
“先生,咱也快点出逃吧,那大齐军攻进来后说不准就是烧杀抢掠、**盗夺,您再有本事也抵不过他们那么多人吧。”
那少年身旁的青衫读书人没有说话,他径直走向一家还没有关门的墨店,不久便携宣纸而出。
“先生!我们真的得去收拾行囊了。”
少年面容有些焦急地劝说着自家先生。
这一次那中年书生开口道:“你答应过我,每一日都得练字,等我感觉你练得好了,我便带着你离开。”
少年失落地垂下头,想不通自家先生为何这般迂腐。
二人回到那荒间小屋,中年男人将宣纸在石桌上铺开,挽袖而持墨毫,少年在身旁研墨。
片刻后,徐姓读书人一手持笔,如蜻蜓点水般点蘸墨水。
笔尖触及宣纸瞬间,天边有群龙墨海翻飞浪,又似有羡煞雏鸭翼欲张。
写下端庄的一个大字——“春”
简单“春”字如同鉄画银钩藏雅韵,沁人心脾。
少年看着这个大字心中原本焦躁的心似乎平静了下来,恰有回屋风吹入。
那“春”字的每一笔使少年看得出神,宛若置身于静湖之上飘摇回旋,有心神气顺之感。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回过了神。
中年书生将笔递给了少年接着说道:“你看着这个大字自己在木屋内拿笔墨练着,不过写完后便要到几里开外的小湖中打一桶水洗刷干净,不需要你写的和先生一模一样,但有神韵即可,当你觉得心情不错时,便在宣纸上写上去。”
少年没有多想,拿过笔,作揖行礼,但动作有些别扭,这是几天前中年男人教他的。
中年男人看着少年这个模样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出了他屋外一跃跳向屋顶之上,整个人坐卧,而后掏出那本泛黄的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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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青衫读书人翻到前几页后停了下来,双眼眺望远方,目之所及,是另一座天下。
木屋内,隋安重复着那枯燥无味的练习,写在墙上的第一个“春”字少了一横。
第二个“春”字少了一撇。
第三个“春”字什么都没少,只不过歪歪扭扭毫无筋骨可言,第四个,第五个......
不论少年怎么写总是会缺笔少画的,少年刚开始写字时还有些不习惯。
后来他写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写的字也越来越有端庄之感了。
不知过了多久,已是昏暮,点点屋内已经没有空余的地方可以写字了。
少年写的大字虽端正有力。
可对比起自家先生在宣纸上写的大字,他总少了些神韵。
少年丧气地四肢着地。
他忽然闻见了一股肉香味,出门一看,那名徐先生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抓了一只鱼,架在火堆上慢烤。
少年看着咽了口口水,青衫读书人看着少年一眼,嘴角不自觉有些上扬,有些戏谑刁难地说道:“去把屋内的墨渍清理干净再吃。”
少年二话不说,立刻抓起木桶跑了起来,边跑边有夕风吹拂在脸上,丝毫没有半点刚刚的疲累之感。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提着木桶回来。
青衫读书人看着气喘吁吁的少年,他走到少年身边将手中已凉透的烤鱼递了过去,隋安立刻抓过大快朵颐起来。
而青衫读书人则是提着木桶进了木屋,隋安立刻跟了过去。
只见徐先生右手一抬。
木桶里的水犹蟒龙出井,劲狂直上,七八条水柱将木墙洗刷得干净,水柱都变得浊黑。
这一幕,看得隋安已然顾不得手中的烤鱼了,他哪里见过这等威能,先生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