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书生负手踏空离去,文墨大道所构成的禁制从手中如同银河瀑幕倾泻而出。
老烟鬼看着北面方向微微眯了眯眼,待到指尖轻扣手中烟杆。
白面书生似被万万钧巨力强压而下,如同陨星一般向郡城内极速坠下。
白面书生狼狈地从街边爬起怒目而视。
老烟鬼笑盈盈道:“都说读书人最讲道理,我倒不觉得,这么多年,你们做的那些混账事,我且不说学宫那个老小子知道不知道,而如今我也懒得追究那些破情,但现在,你敢拦我?我便敢要你烂命。”
此刻,郡城残璧交错中,有个粉衣戏袍的绝美至极的年轻妇人目视天上若如虫群的书生修士。
拂袖起舞,娇艳娇粹。
骤风吹散天上修士,那原本要修复四方城门禁制的修士皆同雨珠散落郡城街口巷角之中。
那原本修复的文庙禁制化作齑粉消散彻底。
那个中年妇人舞完最后一舞身影便变得模糊起来,直至最后那名粉裙中年妇人坦然言笑,没有丝毫怯意。
蜗居了大半辈子,今天可算快意至极。
她拜师那位老烟鬼,曾和一位人间帝王相互倾慕,那位人间帝王为讨她一笑百媚生点起御敌擒王的烽火台,最后那位世间帝王更是做了一些荒唐举动使得王朝大业付之一炬。
也由此她被后世读书人写诗恶骂——“商女不知国恨,隔江犹唱艳花”。
其实种种的往事现如今看来不过是飘渺云烟沧海一粟,那身形逐渐的虚幻女子对站着虚幻人影,定睛看清是一个俊俏少年郎。
女子脸颊绯红,宛如当年初见。
那时的她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嫣然一笑。
那位年轻世俗帝王,望盖挥鞭骑若风,三尺俊气满恣肆。
那俊俏少年郎一把挽住中年妇人,中年妇人喃喃道:“你还是和当年那般幼稚啊。”
妇人像在哽咽,最后又笑了出来。
最终二人相拥直至年前美妇身形彻底消散这片天地之间。
便是此刻北边城门有一玉面俊俏郎不知何时坐在街边长凳上摇着纸扇,开口便道:“万年之前,南方有一庇护天地的神灵与文庙圣贤共同论道,观道人间百年,那一尊统御南方神坻的帝王觉得文庙治世卓有成效,便自愿“让路”。”
传闻中,那一位在游历世间,见百态有感而开宗立派,便以“戏乐”开山称祖,后世多有人间帝王多喜优伶,戏子掌国的局面。
在当时情况下,文庙所追求的泰世之根几近动摇,文庙先师与那位神灵百年论道,观道,那一位便立下“缚脚”之约,而后世,文庙也将整条戏脉统入下三流。
现如今文庙治世有功,泰世已现,既是已立下规矩,安稳活在此地便可,为何还要再起争端。
玉面俊俏郎起身合扇,那青衫儒士负手持卷而立。
二人四目相对,仅是片刻,心湖便激起千层。
隋姓少年看向玉面说书人。
而那名原本摔得狼狈的白面书生径直走来。
十几里外的城中央处,两尊法相的战斗还未停止,他们身上裂痕愈发增加,细细数来足有千余道,恐怖拳风肆意吹起周边建筑。
青衫儒士一脸平静开口便道。
白面书生拍了拍肩上尘土。
“多说无益,如今那老头子激战正酣,可没时间管你们。”
可便是下一刻:“去你娘的,叫谁老头子,没大没小。”
天边骂声回荡不止。
玉面俊郎和白面书生止不住地后退几步,他们大口喘粗气,只觉得胸口压闷无比。
一根巨大烟杆子急坠飞来,烟杆子还在不断变大,直至最后甚至于快抵得上半个法像身躯。
青衫儒士一脚踏出,他将少年拖拽到身前,正形罡气法罩将二人掩盖。
而白面书生和玉面俊俏郎也是一同一脚踏出,却发现天上那根快要砸下的巨大烟杆子居然有封锁他们气机的能力。
玉面俊俏郎转头对白面书生骂道:“这次算给你害死了,你怎么什么时候那么嘴贱啊。”
那巨大烟杆子直接砸向城门,瞬息之间,烟尘起百丈,那座屹立上千年的城门被砸得稀碎。
待到烟尘散去,白面书生紧绷着脸闭着眼睛而玉面俊俏郎目光呆滞。
那尊圣人法像赫然将他们护在身下,圣人法像头顶站着一个瘦如枯骨的持杖老人。
那个清瘦的少年和青衫儒士却没了踪影。
不远处那尊帝王的法像依旧刚挺,身上裂痕早已愈合,而反观圣人法像却早已“伤痕累累”。
“服不服?还打不打?今天我坏了你们的规矩,如何?你叫那个文庙先师来和我动动手试试?就你们文庙人多啊?我再叫个武祖来帮衬我如何?你们可别忘了,当初是我自愿被困的。”
几句问言,那个花甲老人一气喝成,毫不拖泥带水。
那位驾驭圣人法相的枯木老人抱杖作揖。
“让道之恩,文庙难偿,若前辈想破开禁制自行离去文庙不敢有异议,但前辈座下弟子顾稼媚惑人间帝王,引南部大洲百年之乱,何况那黍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