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城自有人烟始到如今已有数千年载史,其中历经过兵马交戈,尸横街路,也曾有重檐飞峻,丽彩横空,郡城名字换来换去到如今被当世俗家帝王取作“南阳”。
后来郡城陆续迁入许多外乡戏团,如今郡城之中有十二座戏园,其中五座园主各以“生、旦,丑、末、净”善擅见首。
五人所擅戏角皆是一绝。
虽说五座戏园,可说到底还是一家路数,若溯五个路数源头,按古史里记载,是一位死后谥号为“大圣至明”的世俗帝王所列分。
而剩余七座被郡城里边有些读过书的认为是“旁列非正”,若论其功曲精细,脂粉戏袍的讲究自然没得和那五座比。
但天底下戏园如此多,又有什么人会去究其根本呢,好看便是好看,想看便交钱子,至于看后感觉不好看,便是私底下偷偷骂娘。
老烟鬼的武生行是“七座”之中的一座,虽是带“生”字,其路数却和“五座”中的“生角”路数大相径庭。
虽说如此但武生行仍是在“七座”之中在郡城中百姓心里排在甲首,唱功说不得雅耳,但那实打实的武戏本事才是最为招客的“手腕”。
算下来老烟鬼自打迁入郡城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年头,有些记忆的邻人至今记得老人来时领着两个年岁极小的孩子。
老烟鬼花钱买了一座破败不堪的戏园子,而正是靠着那座老旧戏园,老头子愣是一步一拳一腔攒下一份厚实的家底。
前些年,那个嘴边常挂着烟杆子的老头少了登台次数,而身形魁梧的少年开始“崭露头角”,而近到如今老头子已经彻底放手让刘姓少年去做了。
除了每日基本功的催促外,老人还会“加餐”教刘姓少年一套“拳法”。
那拳法奥妙,却在分毫,不重拳术,却重气机,逐年累月,刘姓少年的体魄更是远非一般人可比。
而至于隋安,老人说他不适合走武生这一条路,则是一直想送他去郡城一座有名的“私塾”中读书认字。
因为按老人给的说法,隋姓少年体态孱弱并非天生,而是被人下了咒,毁了“气腑池”
至于什么是“气腑池”,少年又是被何人下此毒咒,老人一概不答。
久而久之,隋安便只当老头子是在开玩笑。
暮色里,清瘦少年在戏园后院平躺,那轮银盘给予了他些许光亮,少年开始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
他的思绪回到第一次见到老人的时候。
少年的嘴角微微扬起,在双手抱着头后,翘起二郎腿。
——少年依稀记得家中父母都是烧窑匠人,可自打少年记事起便没见过他们了,少年孤苦求活,讨饭,偷粮,或是和路边野狗争食,有时邻里的好心人还会接济一下。
后来老人拉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岁的少年遇见了骨瘦如柴的他。
后来的后来,便是老人善心大发带着少年离开,还给他取了个新名字,老人姓隋,少年也跟着老年姓了隋。
这时少年忽然想到,那时老头子模样和如今一样没有变化,双鬓霜乌交错,一张老气横秋的脸加六七处老雀斑,叼着烟杆时额头会皱起“千层”崖壁。
老人没有留胡须,但有不少没处理干净的胡茬子。
少年疲累,眼皮一合上,也不管是否会着凉便已是进入梦乡。
翌日清晨,老人如往常去街边捎了份面糊带到后院,师兄弟二人吃完后便各自开始了练功。
清瘦少年扎着马步打了个哈欠,转头看向师兄,悄咪咪地说道。
“师兄,我早听说外边有个讲书讲的忒好的说书先生,要不咱们过去瞅上几眼?”
身材魁梧的少年瞪了少年一眼。
“别打岔,师父在旁边呢。”
一旁的老人睡眼惺忪地躺在木椅上,今天老人破天荒地没有拿着那根烟杆。
郡城中那针对某些“囚徒”只进不出的牢狱禁制悄然松动。
那名白面书生的府邸热闹起来,那些平日里出名的阔绰户或是平常布黔人家拿着件件不起眼的物件供奉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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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不起眼物件多为锅碗瓢盆,白面书生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极为名贵的梨花木桌前用着朱色管素记在一本集赋上。
白面书生边记边心想——这些人的信物可真怪“稀奇”的,说不准自己去街边乱摸块破石头都是好东西。
想到这里他看向了那一墙之隔的那座“武生行”再度露出无奈神情。
“赶又赶不走,人也要不到,呸,去你娘的老头。”
白面书生平日里的卑气低眉模样荡然无存,殊不知自己一句怨气话却被那个老烟鬼听得一清二楚。
老烟鬼脾气暴烈是出了名的,不过想了又想还是憋了下来,但心中恶气难消,便只是对着空气悍然出拳,白面书生原本坐着的梨花木桌连同坐着的椅子瞬息崩碎。
白面书生摔了底朝天,旁边的人看得呆傻,白面书生怒道。
“看什么看,没见过桌椅年久失修啊?”
随即一个白面书生一个鲤鱼打挺跳起,可看到这一幕的其他人